冬天的早晨,湿冷湿冷,北风嗖嗖的吹着,因为阴天,气温比预计还低了两度。

江怀新已经在窗边座位等她了,他穿着淡蓝色的衬衣,没有系领带,随意的解开了两个扣子,微微露着锁骨,咖啡馆里暖气充足,并不觉得冷,只是何葆桢似乎还是第一次见他这样,忍不住有些脸红。在光线柔和之下,江怀新隽雅无双。

“坐吧。”

“嗯。”

江怀新也没问她,自顾自给她点了餐食和软饮。何葆桢惊讶的发现,他点的都是她爱吃的,甚至连她的禁忌都一清二楚。疑惑之外带着些许的感动,她不禁的想起唯一一次在酒会碰上江逾白的场景,对方冷漠的眼神现在都记忆犹新。

“唔,谢谢。”

江怀新没有提及二人相亲的尴尬,他自如的和对方聊着无关紧要的问题,时不时询问她工作室的情况,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江怀新仿佛是多年好友一般,十分精准透析了自己的一切,喜好、禁忌、工作、生活,尤其在她关注的点上,总是给出恰如其分的建议,这种感觉似友非友,恋人未满,温柔体贴又带着距离感,博学又不炫耀,何葆桢想了一上午的话最终没有说出口。莫名的和谐,对比自己向往那人的冷淡和拒绝,即便她没有改变心意,也让她心底渐渐松动。

江怀新看着对面的人从开始的不情不愿到后来微微的脸红,心里嗤笑了一声。看这就是女人,只要哄得开心,什么喜欢不喜欢的,都是浮云。也就那个傻姑娘倔得象头驴,又傻的像猪。当然何葆桢也不聪明,以为江逾白是香饽饽,谁不知道他是个心狠手辣的角儿,一石二鸟让他都玩出了花样。他逼着自己接受何葆桢,在虞心眉的心里怕是认为自己得偿所愿了吧,江怀新心里些微的失落,他和她终究是没有可能了。

元旦过后,大学陆陆续续放假了。宿舍里,孙安霞早就收拾好了东西,最后一节课一下课,她就跟来接她的男朋友直奔火车站,两个人约了去旅行。虞心眉一个人在宿舍里,安静的补之前落下课的内容,这次的期末课题比较刁钻,她废了很大劲儿,改了四五遍才通过,忙乎的时间太长,之前落下的笔记以及整理的内容一直没有空抄录,她打算寒假期间抓紧时间整理好,避免开学撞车。

“谁?”

敲门响起的时候,她第一反应肯定是外人,孙安霞已经走了,班里的同学基本都回家了,这个时间点敲门的肯定是外面的人。

门外的人语气悠然,仔细听还带着点怨气:“还债的。”

有多久没见了?两个月吧。

自从上次受伤回了家后,两个人基本没见过面。曹康杰严防死守,压根不让登门,江逾白年底也很忙,也抽不出太长的时间,过了两周虞心眉去学校了,他出国了,阴差阳错两个人许久未见。他瘦了,脸型变得凌厉,头发有些长,甚至有些胡茬儿。

“你怎么这副德行?”

能怨他吗?

曹康杰防贼一样防他,害的他找不到机会,紧接着就是那帮蠢货惹出了事儿,他只能赶紧去救火,一去就是一个多月,里外里的耽误,今天刚从飞机下来,田东说她回了学校,他还不赶紧追过来,等什么时候?

等放假了回了曹家,曹康杰又关门放狗?

虞心眉感受到了对方深深的怨气,有些无辜的摸摸鼻子:“干嘛这么看我?”元旦等了一天,也没接到某人的电话,江逾白不由得仰天长叹,哀叹这些天自己的折磨。

“来吧!”

“来什么?”

江逾白一边走一边脱衣服,大衣,围巾,外套。脚步从容坚定,眼眸低沉性感,地上衣服凌乱,明明没有声音,她也好似听到了咚咚咚的脚步声。

“你干什么?”虞心眉不由得退了一步,把身上的睡衣扣子系得死紧。

江逾白步步逼近,眼神如猎鹰锁定猎物一般,犀利敏锐炽热,哐当一声门被反锁,这下糟了,跑都不好跑了。她死死贴着门边,睁大眼睛看他,有些不知所措,又有些紧张。

“看好时间,数着点!”

“啊?”

只一个瞬间,高大的身影突然趴了下去,以俯卧的姿势,上下起伏。虞心眉愣了,本来仰头看对方,突然换成了低头俯视,看着趴在地上做俯卧撑的人,一时情绪没能转换,这个姿势不但没缓解她的紧张,反而越看越脸红,一片赤红,从头到脚。

“你数了吗?”

啊。数是数了,对不对就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