疲惫了,还没等坐下,老胡一脸惨白地来找季海棠,“小太子妃,叶大夫并几个医士病人也染疾了。”

顾不上休息,季海棠又赶到医士们所居的营帐。

在此之前,她和老胡都戴上了用草药薰过的药布做罩面罩衣。

尽管染病的医士已经去隔离了,季海棠一进他们的帐子所有人都本能的闪避,离她远远的。

还有很多活儿要做,没有人闲着。

四下瞄了瞄,季海棠直接招呼老胡一起搬起晒干的草药来。

其中一位过来慌忙阻止:“您……”又想起自己可能染病,伸不出手。

他们是距离危险最近的人,怎能叫人心寒?

季海棠将一捆草药直接硬塞到他手上,“你们现在缺人不是吗?算我一个。”

“也算俺一个。”老胡附和,只露出一双淳朴的笑眼。

季海棠劳动的手停了下,望着营帐内的全体医士,坚定却又温柔的说:“我相信,我们一定能共渡难关的,是不是?”

看着少女眼中的信任,大家眼眶含泪,用力点头,甚至有些声嘶力竭地喊:“是!”

一连数日,陆陆续续有人感染,甚至恶化死亡,疫区内外所有人的心都揪成了一团。

在自己的营帐里,季海棠拿起笔,磨好墨,铺开纸,用不太标准的小楷一气呵成写了好几页。

一份寄回家里,一份寄给太子。

她的遗书。

转念又想到,她这信恐怕不干净了,不能送出去,用力将信纸揉皱一团,一滴泪无声跌落。

望着外头的蓝天白云,她好累,好想家啊。

少顷,老胡跌跌撞撞跑来,大口喘气:“呼……小太子妃,叶、叶大夫弄出方子了!”

心情瞬间大起大落,她一时有些激动的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她听见外头爆发出巨大的欢呼声,所有高喊着叶大夫的名字,走出营帐众人看到季海棠,有人自发跪拜,接连竟成了片。

众人齐声:“小太子妃千岁!”

季海棠大口呼吸新鲜空气,抬头望天,阳光真好。

……

一晃就是两三月,已近秋凉。

经历诸多坎坷,渭北渭南二部救灾赈灾的事宜差不多处理妥当,终于可以回家了。

一路上,准太子妃以身涉险,为民解忧的美谈都传到了盛京,百姓们都自发到城门口迎接,街头巷尾全是热烈称颂。

季海棠骑在一匹黑鬃骏马上,一身薄甲,腰挎宝剑,身后是浩浩荡荡的军队,真像一个得胜归来的大将军似得。

鲜于修明就在宫门口迎她,她有些羞赧地飞快下马,执剑行礼,“季氏海棠,幸不辱命。”

还没等鲜于修明将她扶起,手中的剑忽而扭曲变幻,变成了一把破破烂烂的锈剑。

噩贱嗖嗖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响起:“你小时候还挺可爱的嘛。”

季海棠的眼眸瞬间变得肃杀冰冷,“你换得是不是有点儿太慢了?”

“哎呀呀,回忆的时间越久就越能适应幻境世界嘛。”

海棠将指节捏的咔咔响,冷笑:“是越容易沉湎其中吧?”

噩心虚一笑:“嘿嘿,那什么,那老女人的梦境又重头开始了,我正好送你进去。”

倏地一下,时空交错,两个梦境相合。

海棠的眼前出现了一个她完全陌生的世界,只在古籍中见过的世界。

上古修真界——昆仑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