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随便练,至于手茧我叫太医研制一些护手的膏露,你用完了再回家。”

季海棠乐的一蹦三尺高,回过神来连连作揖,“我就知道殿下最好了,多谢殿下。”

鲜于修明翘起唇角,只是催促她赶紧回去睡觉。

害羞的月亮从云层中探出半个身子,影绰花架后的一双人影在浓重的夜露中不舍分离……

***

这些年东宫的御厨长很是烦恼。

原来兆庆帝做太子时穷奢极欲,变着法儿的要他们研究新菜,日日不能重样,最会享受生命。

没几年东宫换了主人,新太子崇尚节俭,讨厌铺张浪费,削减份例不说还裁了不少同僚,他日日担心哪天修明殿下下令以后要喝西北风,然后就驾鹤飞仙了。

空有一身厨艺却无处施展,他竟也怀念起兆庆帝做太子的日子了。

好在近日殿下总算是开了窍,常邀未来的小太子妃来东宫玩耍,小太子妃喜欢他做的鱼脍和茶果子,终于又有了能欣赏他厨艺的贵人。

这下太子殿下应该能让他做到告老还乡了吧,御厨长边想着边将今日新做好的鱼脍端给锦书,在心中预备将小太子妃提升到最高讨好目标。

锦书接过饭食,走过长长的廊亭来到书房外院,将尚且温热的食盒提在手上,殿下读书时不喜打扰,他便在角落里静默站着等着时机伺候。

鲜于修明执卷的手轻轻捻过一页,伴着徐徐微风头顶的老槐树簌簌洒下几粒春籽。

“放桌上吧。”鲜于修明缓声道,脊背挺直,目光仍专注地落在书卷上。

虽是春晴天气,老树下浓荫密匝,石桌上还有沁人凉意。

“还是让奴才提着吧,凉的慢。”锦书尽心道。

今日季海棠来迟了,他们约好每日等太子下朝她就来东宫“伴读”。一开始只留一个时辰,再拖到两个时辰,后来干脆留在东宫用了午膳再归家。

只是今日已近用膳时分仍不见人影。

修长的手指弓起拂开书页上散落的春意,翻起新的一页,树下的人在浮光掠影中凝神细读。

锦书在正午的阳光下站的笔直,影子投射成小小的一团。摸着食盒外壁已经半凉了,正想着要不差人去威武侯府问一声小太子妃今日是不是不来了,就见后墙角一个圆咕隆咚的脑袋探了进来。

他刚想招呼,季海棠赶忙朝他比划噤声。

抬头看太子殿下专心致志地手不释卷,锦书抿了抿嘴压下微翘的唇角。

季海棠蹑手蹑脚走到太子背后,双手捂住他的眼睛,覆在耳边轻声快语:“猜猜我是谁?”

已及弱冠的少年阖上书卷,配合垂下眼眸,浓密的睫羽扫过手心,痒痒的。

“可是九天上的仙女落了凡间?”语气中的温柔笑意藏也藏不住。

“没错,正是海棠仙女是也。”季海棠松开手,转了个圈到鲜于修明面前。

她今日穿了一身利落的八棱花短打,裙子转不出浪花,更不像披帛飘逸的仙女。

她从小看的画中仙个个身姿轻盈,飘飘欲飞,可她就是笃定天上会有一种天仙,一身骑装号令天兵,英姿飒然。

她要做这样的仙女。

太子今日穿了一身月白色的交领袍,下摆还有水波纹样流动,清雅端方。

季海棠左看看右看看,直言:“殿下还是穿月白色更好看。”

除了重大场合穿的冕服,鲜于修明在东宫起居惯常穿一身月白色的常服,几件轮转浆洗不换。

前些日子宫中新得了一块靛青料子,内侍省自作主张给他做了件新衣裳,季海棠怎么也看不惯,他也是。便着人重新做了几件月白色,将那靛青色赏作他人。

太子模样生的好,衣裳颜色倒是不挑,这么些年月白色穿惯了,恋旧罢了。

二人闲话几句,锦书在一旁适时开始摆饭,两荤两素一汤摆满了小小一张石桌。

季海棠也不客气,毫无淑女形象的大快朵颐。

太子示意锦书给季海棠布菜,他自己不食发问:“今日如何来迟?可有什么变故?”

阳光透过斑驳婆娑的树影照在季海棠吃的圆鼓鼓的小脸上,她囫囵吞咽几口,“昨日母亲夜半惊醒,说菩萨托梦催她还愿,今晨天还未亮就将我拖去了朝华寺,这才来迟。”

“这鱼脍鲜美,殿下您尝。”说着毫无顾忌夹了一筷子放到鲜于修明碗中。

用了一著她夹得鱼脍,鲜于修明又道:“那便可不来东宫,差人通知锦书就好。”

季海棠舔了舔嘴角的酱汁,“那怎么行,习武之事一日不可废。”

鲜于修明笑看她馋猫模样,打趣道:“究竟是勤修苦练不可废堕,还是美食珍馐不可缺席啊?”

季海棠抿了抿唇,鼓起了腮帮,“都有都有。”

说笑间用完了午膳,季海棠坐在石凳上摸摸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