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则是左手拉着锦袍的下摆,气喘吁吁的停在一处烧饼摊,看一眼笼屉传来的热气,甩下衣袍,仿佛心里积压的怨气今日能得以纾解。

一摆手,身旁的下人弯着腰,点着头的来到跟前给他理正刚才跑乱的衣裳。

即墨桦仁华服玉带,却也兜不住圆滚滚的肚子,那玉带摇摇欲坠,好不可怜,别看人小,却像个小山包似得杵那,瞪着一双圆溜溜眼睛,这位在即墨古城横着走的公子哥,正是巫咸阁阁首即墨玉清的二儿子,身份尊贵,从小锦衣玉食也没堆出善良的心眼,反倒从小被捧在众人掌心,脾气更加嚣张跋扈。

这边飞奔的孩子小脸涨红,衣带卷着清风,跑边心里嘟囔着:“今天真是腿贱,自己跑狗嘴边,腿跑断也不能被捉去给狗戏耍。”

这倒霉孩子正是即墨玉清长子即墨谨,即墨桦仁的大哥,乃至整个即墨家族的长子长孙,说来也是奇怪,下午在街角处撞见他弟弟与下人密语,要将他偷偷抓起来,来个毁尸灭迹。

拿他这弟弟的第一忠狗的话来说,就是连一缕青烟儿都不会让人瞧见。

平日里,这即墨桦仁从来都是暗戳戳的搞小动作,今日倒是‘君子’一回却是要他的命呢?

他正琢磨着偷偷摸摸跑回家时候,慌不择路偏偏跑到回正门的路上,蹲他的人看见他那一笑,笑的他心里发毛。

这些年这个弟弟送给他各种天外飞‘锅’,三十六计最后一计他是练得炉火纯青,为躲这个弟弟,轻身蝶燕的功夫一刻也不曾落下,但也是从未展示人前,就是要让自己‘无能’才不至于让自己更招‘锅’。

他挣扎的想着不能将身手暴露,但是凭着本能的跑,怎么也跑不过比他高两三头的成年汉子,前面蓦然出现一人,转过身来正是福子,即墨桦仁的人形巨犬,第一忠狗。

即墨谨身形一顿,倏地被两人从后面抓住他的双肩,感觉不妙,这种时候还是小命要紧。

只见他肩头忽的一沉,从两人掌控中挣脱,迅速转过身,因身高问题,他顺着两人劲道,双手滑上两人手臂将两人拉的弯腰,然后迅速出掌,但觉得不妥收回指尖握拳,用五分力打在两人咽喉,两人被打的捂着脖子后退。

即墨谨刚要奔命,福子就伸手在他腰间一点,感觉腰间一阵酸麻,他不由得打起冷战。

他随即一愣,暗叫一声不好,忘记后面还有恶煞。

他晃晃悠悠的站立不稳,想着自己的退路,福子绕到眼前对他说道:“大少爷,您可真调皮,跟福子我这玩捉迷藏那,今天可没工夫陪您,小少爷等您呢?快请吧!”

即墨谨感觉自己大半个身子都已经使不上力,面色一沉说道:“福子?你还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今日吃了狗胆跟少爷我动手。”

福子眯着眼,俯身下来说道:“对不住大少爷,小少爷的脾气您是知道的,一会等急了指不定谁喂狗,福子我等会再给您‘赔罪’。”

不多片刻,几个下人拖着即墨谨来到即墨府后山脚下,即墨桦仁踱步而来,一脚将他踢倒在地。

一群人聚拢在即墨谨四周,他抬头望上去,就像个人坑,许是动静大的惊动附近的飞鸟,从面前的空中飞过,即墨谨羡慕那鸟的自由,他比任何时候都想冲破这束缚的牢笼。

即墨谨身形修长,眉清目秀,白皙的脸颊由于刚刚的疾跑爬上一丝红晕,越显得粉嫩俊俏。

“跑跑跑,累死小爷我了。”即墨桦仁一屁股坐在一个下人的身上。

即墨桦仁看着这个大哥即墨谨,就算狼狈至此,也依旧是个翩翩少年,心中诅咒:“真是个蠢货”。

随即他俯身下来手掌拍着即墨谨的脸,冷笑道:“我亲爱的……大哥,谨哥哥,弟弟我特意来寻你,怎的见我就跑呢?”

即墨谨看着即墨桦仁尽量的控制自己,仿佛自己不曾听到刚刚一番对话,让即墨桦仁放松警惕似乎还有一线生机,他面色平静说道:“弟弟,你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