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孝瓘淡淡的嗯了一声,“回来了就好。”

“大人,这是新的衣服,你赶紧换下来,”阿衡赶紧从包里,把衣服掏出来,“天已经黑了,大人莫要着凉啊……”

见到有干衣服,宇文宪也凑过来:“衣服?我的呢?我的呢?”

阿衡从包里掏出那套女装,给他递过去。

看到女装的那一刻,宇文宪整个人都不好了,连高孝瓘也愣住了。

“阿衡,你这什么意思!”宇文宪冷冰冰的问道。

阿衡知道他误会了,赶紧说道,“我想借两套衣服来着,但她不肯,我只能买,但我今天出门,没有带钱袋,身上只有几个铜板,她不肯给我两套男装,就给了我一套男装一套女装。”

“那你的意思是我穿这件?”

“难道让大人穿么!”阿衡也生气了,能有衣服穿就不错了,他还在这里挑三拣四的,“你不穿就算了,也没有人逼着你穿。”

“你看看,我这张脸,在看看你家大人的那张脸,你觉得谁应该穿这件?”宇文宪也不示弱的说道:“还有,我觉得,你也挺适合穿女装的啊!”既然你不仁,那我别怪我不义了啊。

阿衡本来心情就不好,被他这么一激:“我长得像女的,怎么了!你别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她突然有这么一刻,她好想做回郑景芸,不再像现在这样,这般委屈!

没想到阿衡也有这么尖锐的时候,宇文宪也呐呐地说道:“我又没说什么。”

看着阿衡塞过来的衣服,他的全身都在瑟瑟发抖,心里着实纠结了一番:“算了,大丈夫能屈能伸,这算多大的事!”也不知道这句话是,说给他们听的,还是说给自己听的。

看到他们换衣服,阿衡赶紧转过身,结巴道:“我,我再去找些柴草。”

宇文宪一边换衣服,一边朝高孝瓘抱怨道:“就是个白眼狼,眼里就只有你,什么都是你的……”

看着阿衡匆匆而去的背影,看着手中的衣服,听着宇文宪的抱怨,高孝瓘突然心里很复杂,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这般的复杂。

高孝瓘因着心里想着其他事情,默默的往火里加柴草,直到听到宇文宪,别别扭扭的出来,他一口笑出来:“毗贺突,其实这衣服,挺适合你的。”

宇文宪一屁股坐在他身边,没好气的说道:“你穿着,更适合,我们要不要换一下!”

高孝瓘笑着摇了摇头:“这等好事,你自己留着就好了,不必时时刻刻,都念着我”

宇文宪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今日我便受了,来日我必定加倍,还给他,他既然这么爱穿,男人的衣服,那就穿一辈子吧,最好一辈子,也嫁不出去!”

高孝瓘疑惑的抬起头,问道:“你在…说阿衡?”

“不是他,还是谁!”宇文宪现在愤怒的一点也没有觉得,此时高孝瓘的语气哪里不对,“敢让我穿成,这般模样,我从小到大,还没有受到,如此奇耻大辱……”

说着说着,发现高孝瓘在那里沉默:“你怎么了,我又不是说你,你怎的这样一副模样?”

“你的意思是,阿衡是女人?”高孝瓘自己喃喃的问道。

“额?你怎么会突然这么问?”宇文宪有些心虚的问道。

“你说的啊,”高孝瓘看着他愣愣的眼神:“我看你都快被阿衡,气傻了,现在都开始说胡话了,阿衡长得是清秀,但的确是男儿身啊。”

“你看过啊。”宇文宪立刻反驳道,他眼睛又不瞎,他才没有傻呢,傻的那个人,是他好不好!

高孝瓘摇摇头,却自顾自的说:“那日与突厥人打仗的前几天,我也命令阿衡穿着女装,混入敌军,其实相比着男装的阿衡,女装更适合他。”

“那之后我,的确怀疑过他的身份,但是在战场上,他射出那一箭救下我之后,我便知道,他不可能是个女人。”

“为何你如此断定?”宇文宪奇怪的问道。

“我当日给他的那两只箭,是我命人特制的,其重量要比普通的箭重的多,若为女子,根本不可能连射两箭。”

“若是他的力气,比普通女子大呢?”

“你可知道,阿衡护身的,只有这精准的箭法,当日擒住你的那一招,也是在军营里习得的。”

“他的身子,一直都不太硬朗,也是因着这个原因,我才将他从军中借调到府中,随在我身边。”高孝瓘拍了拍他的臂膀,“所以,你也莫要在在他面前提起。”

“我知道有些话,比利箭都伤人,就像说,你长得像个女人,”高孝瓘淡淡的说:“那种感觉,我想我懂,而你却不能体会到。”

宇文宪已经被他们两个人,搞疯了,就在此时,阿衡抱着一捆干木枝,“大人,看看我又捡了这么多,足够让我们烧一晚的了。”

“恩。”高孝瓘起身接过来:“过来,休息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