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倾尽平生所学教于你,并不是让你随意妄为,是让你让你成为,顶天立地的将军,可你都做了什么!”

其实斛律光气的不仅仅如此,高澄的几个儿子中,高孝瓘是天分最高的一个,若不是高澄死的早,他的成就将来也是最大的一个。

但就是这样的一个好苗子,就这样被他自己给抹杀了。

高澄在府中被杀,高洋却第一时间出现,本身就没有人能够说清楚,是偶然,还是早有预谋。

若是偶然,兰京能够活着逃出邺城,另当别说,若是早有预谋,那兰京,势必早已投靠了高洋,那他能逃出邺城,必是经过了高洋的同意,高孝瓘冒失的杀了他的人,那他以后还岂有出头之日。

高洋不给高孝瓘封王,表面上是因为母不详,其实这只是一个借口。

那日殿堂上高洋的脸色,就已经说明了一切,那时斛律光没有想明白,此时他已经看透了这孩子的处境,进退两难。

如今只有带他离开邺城,只有这样他才能护住他,才能不负高澄的嘱托。

“罢了,老夫毕竟不是你的父亲,你起来吧......”

“若将军不肯原谅阿肃,阿肃便长跪不起。”

“你这孩子,”斛律光斟酌了一下措辞:“这样吧,过几日,我便要出征了,你便舍了高家四公子的身份,随我一起去吧。”

“这一仗,若是打得漂亮,老夫便原谅你,如何?”

“全凭将军的安排。”

“既然如此,你还跪在这里做什么!还不赶紧回去,收拾一番。”

“是,阿肃这便回去收拾。”

斛律光目光复杂的看着渐行渐远的身影,终是叹了一声。

“阿爹,你怎么这么狠心,孝瓘哥哥刚刚没有了父亲,你就要把他赶出邺城......” 斛律昌仪替高孝瓘明不平:“阿爹也罚他面壁思过,或者跪祠堂不行么!”

“难道只有你舍不得那孩子么!”斛律光双手捧起斛律昌仪的脸,“来,让阿爹好好看看小昌仪......你爹我也舍不得啊......”

斛律昌仪一脸不解看着她的父亲,听见他继续说:“欲先取之,必先予之,这条路,他终究是要踏上的,退路已绝......”

“阿爹,你在说什么啊,在说孝瓘哥哥么?昌仪怎么听不懂啊”

“听不懂就对了,我的小昌仪,只需要快快乐乐的长大,这些烦心事,交给阿爹就行了。”

“我明白了,是不是孝瓘哥哥的阿爹不在了,所以他以后,就不会那么快乐了?”

“是啊,他以后的喜与悲,不会再是他一个人的事了。”斛律光奇怪的问道:“你怎么不唤长恭哥哥了?难怪我觉得哪里怪怪的。”

“殷哥哥告诉我的,我以后要唤孝瓘哥哥。”

斛律光听到这里感慨道:“果然都长大了。”那是不是意味着他也已经老了?

“昌仪,以后也要对殷哥哥改口,要叫太子殿下,记住了么?”

“好生奇怪,为什么都要改口啊......” 斛律昌仪嘀咕道。

因为你们不知不觉,都不再是小孩子了,生在这样的侯门府第,颇天大的荣华富贵后面是,你要承担的是千钧担的重任。

有些责任和使命是无法推脱的,只能在这条路上走下去,这一生注定与孤独和荣耀相伴。

“无论我做出什么样的决定,绝不是为了害那孩子。”想来这世上,能对高孝瓘真心的,恐怕也只有他一个人了吧?

“我相信阿爹。” 斛律昌仪脆生生的说道。

近乡情怯,小长恭到了高府门前却突然失去敲门的勇气。

突然,大门从里面打开了,李管家一边吩咐旁边的人,一边往外走,突然看到门外的小长恭,愣了愣神,疑惑语气喊了一声“四公子?”

小长恭镇定的点了点头,“李管家”

“四公子,是四公子回来了”李管家赶紧迎出来,“您回府怎的也不敲门,回头这些当值的人,我一定会重重责罚……”

看到府里的一番景象,完全和自己想的不一样,府中没有弥漫着悲伤的气息,相反却有几丝喜气,是自己感觉错了吗?

小长恭略皱了一下眉头,问道“李管家,家里是有什么事情吗?”

想来四公子出去一番,可能还不晓得天下易主,兄长封王,李管家带着小长恭往后院走去解释道:“四公子不在府上的这段日子,还真是发生了很多事,不过四公子莫要担心,都是天大的喜事。”

“前些日子,三公子封为河间王,大公子封为河南王,夫人想为他们庆祝一番,刚刚便是安排他们,去采办东西,不想遇到了四公子……如此说来,四公子回来的正是时候……”

李管家在他的耳边,叽叽呱呱说了半天,小长恭没有打断他的话,虽然他的话没有顺序,说的也是含糊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