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面前时,何须惧怕他?我又不是要你去和他拼命,只是要你去和他见个面,演演戏,这事不难,只要你够冷静就行。”

“你也知道,我原本是打算关你十年的,而你凭借自己的努力已经减了两年,如今有个能让刑期再减半的机会,你是不是该牢牢抓紧?”

温玉礼说着,面上浮现一抹优雅的笑意,“八年的牢狱变四年,多好?四年的时间不长,很快就过了,出狱后你也就三十出头,届时娶个媳妇过安生日子,再也不用提心吊胆了。”

千面郎思虑了片刻,而后问道:“你需要我去打探什么?”

“我需要知道他具体位置在哪,按照他的规矩,你在来回途中会被蒙上双眼,无法记住路线,但这没关系,我们已经想到了应对之法。”温玉礼唇角的笑意更深了些。

千面郎不解,“路线都看不到,还能怎么获取他的位置?”

“只要他的手下愿意反水,你们就能办到。”一旁的司徒彦接过话,而后从衣袖口袋内取出了一个药瓶搁在桌上。

“殿下他们在楚荷县抓住的海寇首领狂豹,与苗凌枫同在逸王手下做事,两人面和心不和,狂豹得知苗凌枫一直用毒药控制手下的人,每月发一回解药,便从他手下那儿骗到了一颗解药,想着批量做出解药之后,策反那些人为自己所用。”

司徒彦不疾不徐道,“他找了许多大夫也没能配出解药,我花了小半个月研究那颗解药,总算是配出来了,有了这东西,你们此行会顺利很多。”

千面郎望着桌上的药瓶,冲司徒彦道:“你可真行。”

“过奖。”

“好好歇息养足精神,明晚带你去见你要假扮的人。”温玉礼起身说道,“待事情结束之后,我让他们陪你打一个通宵的牌。”

温玉礼离开了药园子,回到住处,推开房门的那一瞬间,便闻到了空气中浮动的淡淡药香味。

萧云昭正坐在桌边看书,桌子中央放着一碗热腾腾的药汤和一小碟蜜饯,他听见温玉礼回来的动静,抬眸朝她说道:“把这安胎药趁热喝了。”

温玉礼走上前来喝了药,而后从一旁的碟子里捏了一颗蜜枣放入口中。

“唔,这蜜枣的味道不如酸枣好吃。”

“酸枣晚饭时被你吃完了,明日叫白桃上街去再给你买一些回来。”

萧云昭说着,伸手将她扯入怀中,“你从前挺喜欢甜食,如今却更爱吃酸的了。”

“因为总觉得没胃口,吃点酸的能开胃。”温玉礼在他怀中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坐姿,将后脑靠在他身上闭目养神。

“犯困了么?”萧云昭将手抚上了她的腹部,似乎想借此感受一下她腹中的小生命。

他的这一动作,让温玉礼轻笑道,“这才一个多月呢,咱们感受不到他,再过两三个月,大概就能感受到了。”

“但愿他能懂事些,别让你太辛苦。”

说话间,他把她打横抱起,走到床边后轻轻放下,给她宽衣之后,将她挪到床的里侧。

司徒彦提醒过他,这段时间不能行房,他需得过一段清心寡欲的和尚日子。

如花美眷在怀,却只能抱着,自然会让人有几分郁闷,然郁闷归郁闷,他还是个相当有定力的人,除睡前会吻一吻她之外,便不会再有其他动作了。

“这段时间,可得苦了你了。”温玉礼侧躺着,伸手挠他的下巴,“司徒彦昨日还跟我提议说,若是你觉得这禁欲的日子不好过,咱们可以分房睡。”

“分什么分。”萧云昭当即接过话,“自打你被诊出有孕以来,我可曾对你动手动脚过?你安心睡就是了,除了躺在你身旁陪伴你之外,我不会做旁的事。”

“这我自然明白。”温玉礼轻挑了一下眉头,“司徒彦也是一片好意,他自然不担心咱俩干柴烈火的,他是觉得,分开睡便不会浮想联翩,否则隐忍着欲望也怪难受的。”

“不劳他操心这事儿了。”萧云昭抚了抚温玉礼的脸颊,“清心寡欲几个月,没什么难的,等咱们的孩子出来之后,咱们就不必辜负春宵了。”

话落,他又在她的眉心处吻了吻,“睡吧。”

温玉礼缓缓合上了眼,唇角扬起一丝极浅的弧度。

……

一晃眼,五六日的时间悄然流逝。

日头降落,灰蓝的天幕下云霞沉沉,一辆华丽的马车停靠在城郊的凉亭边,马车内走下一高一矮两道人影。

千面郎瞅了一眼身旁的人,“宁王殿下,您一会儿可得在凉亭内坐稳了,别站起来,否则您的个子太容易穿帮了。”

如今他们二人假扮的,正是萧元良手下的刘员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