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亲自培养的之外,其他皇子们统一由皇子师来教。”

“他们每隔几日便会被考核功课,与现在的学子们上学堂无甚区别,夫子随时都要抽查他们功课,这皇子师虽然品级比皇子们低,但在课堂上,皇子们只要表现不佳,他有权训斥皇子,虽然不敢体罚,但是罚站以及罚抄书还是可以的。”

“有一日午后,我在经过他们的学堂时,听到他们背诵一篇文章,萧元祁的表现自然是极好,从头到尾背诵得十分流利,背完之后,不仅皇子师要夸赞他,其他的兄弟们也很乐于给他喝彩,反观萧元良,背书也是一气呵成,并未有任何错误,可皇子师并未给他夸奖,只是摆了摆手叫他坐下,而后又抽查其他皇子背书。”

温玉礼听到这,下意识道了一句:“那时他的母妃是不是已经不在了?我要是没记错的话,他的母妃在他很小就离开他了。”

“当时他的母妃刚过世半年,那女子在宫中的地位原本也不高,过世之后,他更没有依靠了,那会儿他也只有十四岁,这年纪不算大,但也委实不算小,皇帝并没有将他再交给其他妃嫔抚养,而是嘱咐皇后,平日里闲时多照看一些,等再过两三年,他便可以自己去宫外立府,那时的皇后也就是如今的太后,看似和蔼,可她自己是有太子要培养的,对于萧元良这个皇子,又哪里会上心呢?”

温玉礼点了点头,“在宫中若是没有足够的分量,的确是很难被人捧着的,太子过着如众星捧月般的生活,其次便是萧元祁母子二人,只因他们是一直依附着皇后而生存的。而没有依靠的萧元良若是找不到一个稳固的靠山,便极有可能被其他兄弟姐妹欺负,所以他后来和萧元祁的关系那般好,是否因为他早年有意讨好萧元祁,使得萧元祁愿意罩着他呢?”

“可以这么说。”萧云昭轻挑了一下眉头,“从一个小小的背书事件,便可以看出两人的待遇相差多少,明明是同样的表现优异,一个能受到数不清的喝彩,另一个却激不起任何水花,也许萧元良慢慢地意识到,锋芒太露不是什么好的兆头,于是在后来的日子里,他凡事不争不抢,不爱表现,平日里总是跟在萧元祁的后头,如影随形。”

“好在,萧元祁几乎不会毫无理由的地欺压自己的兄弟姐妹,甚至还会帮萧元良出头,萧元良讨好他这也算是做对了,而我方才之所以说他的文采不凡,是因为我见过他的绘画水准,这项才能他几乎不在人前显露出来,我依稀记得那是一个午后,他一个人蹲在御花园的水池畔,对着周围绽开的百花,画了一幅争春图。”

“我那时也是恰好路过,看见他蹲在那边专心致志的模样,便好奇地走上前去,哪知我一靠近,他像做贼心虚似地转头看了我一眼,目光里满是警惕,回过神之后才和我问了一声好,我看着他画的图,想凑近再多看两眼,他却把那画纸拧成了一团,朝我说了一句——皇叔见笑了。之后便借口说自己还有功课尚未完成,脚底抹油似地溜了。”

“我当时还有些疑惑,不过是画个画,何必像做贼似的?后来才从旁人口中得知,说皇子师曾当着众皇子的面夸奖太子殿下的墨宝无人能及,且再三强调,若是谁的绘画水准能脱颖而出,他便要将那位殿下推荐给皇后娘娘,让其与太子一较高下。”

“之后自然是没有人能比太子更出彩,宫人们甚至还议论,说萧元良画出来的东西人不人鬼不鬼的,压根就不能看。”

“如若藏拙只是他保护自己的一种手段,我没有必要去拆穿,更无需和他交流,我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可不会闲着没事去关注他,在后来的日子里,我便将这些事渐渐淡忘了。”

温玉礼撇了撇嘴,“画个画跟做贼一样,不就是怕被人知道他画得好吗?”

也不怪他防备心重,毕竟太后当年因为嫉妒而害了自己的亲姐姐德妃,连一母同胞的亲姐妹都能够下手,更何况是其他妃嫔所生的孩子?太后担心自己的位置会受到威胁,自然也不乐意看见她儿子的才能被人所超越。

有一类人,当自己的利益不会受到任何威胁时,他能表现得慈眉善目,甚至乐于助人,只为了维持那一贯德高望重的形象,获得更多的赞赏与追捧,可一旦出现利益受损的因素,便会想尽办法去解决,不让自己的地位受到任何撼动。

萧元良年纪虽小,却心思敏锐,他不敢表现得太好,怕自己一旦出了风头,便会被人记住,在后宫那样错综复杂的地方,越是平庸,便越是安全。

正如同淑太妃母子依附太后那样,年少的萧元良大概也看出了萧元祁这个五哥既得势又品行不错,一旦能够依附就绝不会吃亏,这才会掩盖起自己的才能,做起了他五哥的小跟班。

如果说他从小就有这样的心眼,那么长大之后所表现出来的随和以及游手好闲,就更加让旁人觉得他是个简简单单的人,因为他自小到大,就是这样简单而平凡的。

伪装了十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