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然心中腹诽,嘴上却没说出来,只伸出手去扶逸王,“您误会了,不是小的来迟,小的其实早就在城门附近等着了,只是您如今这副样子实在狼狈,小的一时半会儿没能认出来,这才会和您错过了……”

“少说废话!苗凌枫在哪?”

“公子就在离这不远的酒楼,小的马上带您去,您先坐会儿,小的去弄一辆马车来,咱们很快就能见到公子。”

二人说着话,殊不知他们交谈的这一幕正落在不远处的几双眼睛里。

“那个男子莫非是来接应逸王的?逸王在皇城之外还有别的势力?”

“若真如此的话,咱们是不是先不对他下手,差人送封信回去问过陛下的意见。”

他们是皇帝派出来对逸王下杀手的暗卫,而此刻青天白日的,他们实在不好当众动手,原本想着等天色黑一些再动手,完事之后依照皇帝的意思将人火葬,可当他们看到逸王与人在树下交谈,便不得不猜测着,这人是否暗中勾结了什么势力,是否会对朝廷不利,跟过去没准能有新的发现。

暗中观察了片刻之后,逸王坐上了男子准备的马车离开。

两名暗卫就近买了两匹马,跟了上去。

马车行驶了一刻钟之后,在一家客栈外停了下来。

逸王走进客栈时,竟是没有一个客人,只有掌柜的迎了上来,“这位客官,想必就是苗公子的贵客了吧?苗公子在二楼第一间雅间等着您呢,好酒好菜都已经准备好了。”

逸王闻言,并未多说什么,依照掌柜的指示上了二楼第一间。

推开雅间的房门,便看见苗凌枫正倚靠着窗口坐着,他面前的圆桌上摆了满满一桌的珍馐美味。

眼见逸王出现,苗凌枫连忙起身迎了上来,走到逸王身前时,拱手鞠了一躬,“殿下受苦了。”

逸王冷冷地注视着他片刻,忽然提起脚便踹上他的膝盖!

苗凌枫在他提脚的那一刻便已经察觉到了他的意图,却没有躲开,而是硬生生挨了他这一脚,被他踢得跌倒在地。

“都是你出的馊主意,若不是你叫本王把青石散的事情诬赖在萧云昭头上,我又怎么会被他们把家底都查了个干净!”

“殿下您忘了吗?即便您不把这口黑锅甩到他的头上,他们也是知道您贩卖青石散的,他们与您没有交情,到陛下那儿去告发只是迟早的事。”

苗凌枫揉了揉被踹疼的膝盖,起身叹气道:“您的身边必然有叛徒,否则怎么会从厨房到地下密室都被查得一清二楚?不是我将您害成这样,而是您身边的叛徒将您害成这样,叛徒或许是您信得过的手下,又或许是您宠爱的妻妾,我不否认自己的过错,但也不能由我来承担全部的过错。”

他顿了顿,又道:“事已至此,咱们只能向前看了,您在皇城内失去的已经无法挽回,就别总是一天到晚耿耿于怀了,至少您在西域那边还是有人手和财富的,那些足够您的余生生活无忧了不是吗?”

逸王重重地冷哼了一声,却没有再打骂苗凌枫。

不错,皇城里失去的已经无法挽回了,从今以后他不再是高高在上的王爷,那么对苗凌枫,就不能像从前那样颐指气使了,总归还是要留有几分余地。

若说从前还能算得上主仆关系的话,今后便只能算得上是合作关系了。

他在皇帝面前交代罪行的时候,之所以不提起苗凌枫的名字,就是为了给自己留一条后路,他心里也清楚,罪行被揭发之后极有可能失去一切,能保住命已是万幸,他需要有人带他离开,此去西域路途遥远,他需要有人领路以及保护他。

苗凌枫不会丢下他,只因西域那边的人脉,有许多都是他花钱弄来的,那些富商都知道苗凌枫只不过是个替他跑腿的,他才是真正有决定权的人。

他与富商们的生意是有合约的,合约需要双方特制的印章才能生效,这几年他人在皇城里,合约则是由信使跑腿,在他按下印章之后再交回去。见印章如见本人,所以他们这些人都会将印章贴身保管,即便是信任的妻妾或者亲信,都不能轻易接触到印章。

“殿下饿了吧?先吃饱喝足再说。”

苗凌枫将逸王扶到了饭桌边坐下,瞥了一眼他身上的伤痕,叹了一口气道:“王爷想必从来都没受过这样的苦楚,等会我叫个大夫来给您看看伤势,我只知道您被逐出皇城,不知道您身上还带着伤,点了这一桌好酒好菜,如今看来有些菜您是不能吃的,像这几道辣的油的,您就别动了,吃点儿清淡的。”

苗凌枫说话的同时,十分贴心地挪动了桌子上菜碟的位置,把油腻的菜色都挪远了些,清淡的都往逸王的面前放。

“我原本还准备了您最爱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