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手不禁环上孙波的脖颈,腰身弯曲与孙波的胸膛贴合在一起,孙波的双手开始在张晓身上游走,张晓拉住他的手,“别。”

孙波立马将手抽出来,扶着她的腰,压抑着说了句:“好。”

张晓又心疼,她说:“去家里。”

孙波后仰看她,“去哪个家?”

“你说去哪?”

孙波笑,抱着她往外走,“去家里。”到门口,张晓要下来,说门外人太多,孙波便放下她,替她整理了衣服和头发,才打开门,拉着她快步走出饭店,取车,回家。

到家后两个人一番云雨,好不快活。

那厢张璐出了饭店立即给刘归打电话,问:“你给张晓说我有一百万?”

刘归迷迷糊糊,“什么一百万?你这么穷,从哪里来的一百万?”

“张晓说的。”

那边传来女生低声的抱怨,“谁啊,这会打电话。”

张璐自觉电话打得不是时候,说:“改天再说。”便匆匆挂了电话。

时候已经不早,早就没了回镇上的公交车。她给黑车打了电话,坐在附近的公交站牌下的椅子上等。

公交车来了又走,有的甚至不会停留,门只开一下,关一下,就从张璐眼前滑过,停下来的也只下来零星几人,司机等会,没有人上就继续向前开去。有次,车上下来三个年轻人,两男一女,笑着从车上下来,打打闹闹着朝对面的小区走去。像极了当年的她、刘归和柳六。

她才想起她已经很久没见过柳六了。

升了大四,她们的联系就越来越少了,刘归说柳六获得了一份不错的工作,他家里全款给他在那边买了一套房,又买了辆车,待他工作稳定下来给他娶个妻子成家,像大多数人那样。他没有找工作的压力,没有买房的压力,没有付彩礼的压力,他的一生顺风顺水,没有遇到过什么挫折,以后也将是这样,和她脚踏着的,完完全全是两条路。

张璐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鞋,是淘宝买来的杂牌货,她穿了好几年,黑色的短袖也是,她记得当时买只花了五十块钱,裤子也是。

她忘记从什么时候开始,一想起柳六,她就下意识想想自己穿的用的还有学历上与柳六的差距,似乎这样一想就能打消她不该有的念头。对于她这样的人,有些想法只要出现在她的脑海中就已经是罪恶了。

贫穷困住了她,而境遇决定了她的处事和思维方式。

她卡里除了有冯老板的一百万,还有自己卖狗种地辛勤几年攒的四十来万,但是她一分钱不敢乱花。

这几年,张伟华的债清得只剩下了荀晓乾一家。前两年张璐托樊途给荀晓乾清利息,荀晓乾说不用,攒够本金一齐还他就行。张璐没再坚持,因为每年五万的利息确实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她把赚来的钱一点点攒起来,不轻易乱花一分钱,饶是这样,也才攒到一半。

她时常想,再努力五六年,她还上欠荀晓乾的钱,再等她报了李莉、张伟华惨死的仇,到时,她就能恣意生活,想活便活,想死便死。她可以坐在院子里的槐树下看书听音乐,左边蹲着年迈的凶猛,右边是触手可及的茶水或水果,饿了就吃,渴了就喝,看累了便在树荫下睡一觉,微风徐徐,岂不美哉?

只是入眼仍是步履匆匆的人们,明晃晃的车灯和高耸的大楼,冷冰冰的没有人味儿,一下子将她拉回现实。

张璐叹息一声,打电话问黑车司机怎么还没到,司机说还得接另一个人,马上就到了。

忽然接到樊途的电话,“在哪?”

“市里。”

“我看见你了。我在街对面,你过来,我捎你回去。”

张璐抬眼望去,街对面确实有辆熟悉的大众打着双闪,张璐站起身,那车副驾驶的玻璃降下来,樊途朝她招手,张璐抬手示意,就这样看到了副驾驶的荀晓乾。

张璐脚步微顿,被副驾驶的人捕捉,那人嘴角一提,扭过了脸,似是嘲讽。

张璐移开视线,待身前车流通过,走过去坐上后座。

樊途问她:“今天见面怎么样?”

张璐说,“不怎么样。她要五十万买房,我说我没钱。”

“她不信吧。”樊途回头看张璐一眼,“她不是总以为张叔给你留了钱?”

“非但不信,还以为我有一百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