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苍思政,是唐尧的太子。

从小我就知道,我是唐尧未来的主人。

整个唐尧,均为我囊中之物。

我两岁便被立为太子,七岁便天下名师姜维教导,自小各式各样珍宝数不胜数。

按理我应当成为一个谦顺有礼、不卑不亢的继承人,然而我并没有。

母后隐藏在眼底的野心,双生兄弟紧追在身后的压迫,太傅若有若无的暗示——让我兴奋而热血。

母后的野心并不掩饰,她眼底对权力的渴望简直令人心惊,从小我就看着母后派出一批又一批的黑衣杀手,然后在空旷黑暗的大殿里日复一日不耐其烦地等待。

虽然从来都没有等到过。

当然,如果他们回来了,那等待我的恐怕将是太后摄政、新帝登基了。

在长久的失望后,母后改变了策略,她开始培养我对父皇的敌意,对皇位的渴望。

我的弟弟,苍思泰,我理解他的感受,毕竟我们是双生子。若我是他,恐怕也要如此不甘地博上一博——凭什么你为太子,我为亲王?同为嫡出,仅仅一刻钟的差距,我为何不能一步登天?

倘若是别的,我倒不介意与阿弟共享,可这万里江山,我只想一人掌握。

况且父皇也是此意。

太傅姜维,他一直注重培养我的野心,终于我不负众望的长成了一个野心勃勃的太子。

我想要登上帝位,我迫不及待的想要大展身手,做那万万人之上的天下共主,我要所有人都拜在我的脚下!

16岁生辰之后便是成婚礼,父皇叫出了给我备好的人:如姬、鲍潜光、上官婉儿,前者受封太子妃,后者受封良娣。

那时我是何等的意气风发,只待时机成熟便一举乱京,哪料不过几月光累父皇便将我下狱论罪!

我愕然地看向上首的父皇,简直不敢相信从小疼爱我的父皇会如此对待我。

是我败露了吗?是我败露了,我与父皇都心知肚明所为何事,那明面上的引子不过是一个幌子罢了。

我在狱中渐渐冷静下来,明白了自己的张狂与无知,开始思索父皇会如何处置我。

如果我是父皇,我被废为庶人圈禁已是最好的结果。

左右不会丢了性命,那就有翻盘重来的机会。想到此处我看向了身旁的三弟不禁哈哈大笑。

对,没错,父皇在收拾我的同时把他给收拾进来了。

他莫名其妙,“你笑什么?”太子终于疯了?

“我笑,你我不过均为父皇掌中之物罢了。”

“父皇他什么都知道,他知道母后的野望,他知道太傳的野心,可他什么也不做,任凭母后和太傅将你我教导成如今局面,这是何等的……‘爱重’啊!”

苍思泰却沉默了半晌说:“若如你所说,父皇已经给足了我们机会。”

“对。”我不禁又笑起来,“父皇对嫡庶的看重比我想象的更深更重,或许……”我不再多言。

然而我没有想到,父皇的旨意来得那样快而诡异。

太子与三皇子共同被圈禁于宗人府内,不夺封号,不设侍从。

我与三弟面面相觑,看到彼此眼中俱是茫然。

古往今来,尚未有哪位太子不废封号而被圈禁的。

我已完全判不清父皇的心意。

被圈禁的第一年,我在苦苦思索父皇到底有何深意。

被圈禁的第二年,我有些担忧母后。

被圈禁的第三年,我使了放火生病数十种法子妄图求见父皇。

被圈禁的第四年,我开始在宗人府内开辟菜田。

被圈禁的第五年,我和三弟出于无聊开始揭对方的老底,细数自己给对方挖了多少坑。

被圈禁的第七年,无事。

被圈禁的第八年,无事。

被圈禁的第九年,无事。

被圈禁的第十年,我把三弟揍了一顿,原来他一直给我下毒,狗东西,算了,都十年了,没什么意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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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人来宣旨的那一天,是一个很晴朗的冬日。

我与三弟面目全非、衣衫褴褛,早已看不出昔日王子皇孙的贵气。也同样消磨了双生兄弟间不该有的敌意。

我听着宫人说着什么“退位传位于太子”的话,人却因为与世隔绝十四年而恍惚。

十四年,整整十四年。

我与三弟,除了彼此连半个可交谈的对象的没有,几乎疯魔。

而在这种情况下,父皇他居然退位让贤??

我怆然大笑,以掌拍地,三弟长歌当哭,几乎崩溃。

笑着笑着,我眼中无数热泪汹涌而出,似叹似哭似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