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好。”

“yeah!”

……

窗外星光褪去,换上亮眼的白纱。

不知何时,嬴政半拢着张婴在外间的床榻上熟睡。

伺候的奴才端好热水、朝食不敢上前打扰,伺候一旁的赵文轻轻开了一丝门缝接过,带入清晨的一袭凉风。

张婴一个激灵,很快打了个喷嚏。

“哈求”

嬴政猛然睁眼,如猛虎乍醒,目露精光,很快气势又缓和下来。

他将被子拖上来些给张婴掩好,同时瞪了赵文一眼:“日后注意些。唤太医令来看看,别又着凉了。”

“唯。”

“让公子寒回宫找我。”

“陛下,公子就在外面候着。”

嬴政一顿,小心将张婴放好,起身走出厢房后才面无表情道:“彻夜未归?”

赵文小心翼翼道:“是的,彻夜未归。”

嬴政冷笑一声,迈出厢房,正好看见候在外面的公子高与公子寒。

“父皇。”

“见过父皇。”

嬴政冷漠地看着他们,道:“寒,你阿母并不无辜。你现在赖在王家为何?莫不是以为这样,便可抵消谋害朝臣的重罪?”

“父皇,儿臣不敢。”

公子寒噗通一瞬间跪下,“儿只想父皇再给儿一些时间,阿母心慈,断不会故意设计毒害王翦大将军,这其中定然是有误会。儿臣……”

嬴政迈开步伐就走。

在即将越过公子寒的时候,公子高忍不住也跪下高声道:“父皇,求求您还给三弟一次机会。”

嬴政回首冷冷地看了神情紧绷的公子寒一眼,没有开口,再次离开。

赵文恭敬地上前一步,见公子寒神色灰白,公子高脸上急得汗都快出来。

他低声提点了一句:“奴听过一句,家丑不可外扬。公子不如等回咸阳宫再与陛下说,更何况,陛下讲究实证证据。若公子能拿证据去找陛下,应当会更好。”

公子寒拱手道:“多谢。”

他转身就走,公子高想追过去却被公子寒给拦下了。

“三弟,我既然已经插手,就……”

“二兄。”公子寒摇了摇头,“我此刻拦住你,并非是不让你插手,而是想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公子高一愣。

公子寒看着公子高,低声说:“此时此刻,我也只能勉强信任二兄你了。”

“我知晓了。”

公子高抿了抿唇,同时安抚道,“父皇明察秋毫,王将军这事也不一定如我们猜测的那样……三弟,不一定会走向最坏的结局。”

公子寒只静静地看了公子高一眼,微微颌首,转过身,快马加鞭地冲向咸阳宫。

……

数个时辰后,嬴政退了朝。

赵高小碎步过来,毕恭毕敬地送上帛纸汇报。

嬴政翻开了看了一会,眉头紧锁,忽然嗤笑一声,将帛纸“哗啦”丢在案几上,闭目养神不再看。

赵高左右瞟了一眼,当机立断上前,伸出双手熟门熟路地给嬴政按捏眉心,这一按便是一个多时辰,直到嬴政放松得从瞌睡中彻底醒来,挥手拍拍赵高的手腕,赵高才慢慢停下按摩的动作。

他停下按摩也没有休息,立刻从宫殿门外端来热乎乎的茶汤,以及嬴政喜爱的红薯糕点,熟练地给嬴政摆放好。

嬴政喝了口茶汤,又在最顺手的位置拿到了红薯糕点,轻声感慨:“还是你用得最顺心。”

“这是奴的福气。”赵高低声道。

“可很多人,身在福中不知福。非得抄家,夷三族才知晓厉害。”

赵高不敢开口。

嬴政也不在说话。

又休息了一会,他起身,才缓缓离开咸阳正宫,走下白玉石台阶。

没走几步,看见玉石桥旁,李斯和淳于越博士竟在下方争吵起来,一方抨击对方耍阴招,另一方愤怒对方不相信自己。

说到后面,淳于越甚至伸手指着李斯低吼:“枉我过去数十年将你当贴心好友,你便是这样坑害于我。”

李斯也撩起膀子,全然没有精致精英的气场,愤怒道:“你个竖子!若我真想对你做什么,你早就被赶出朝堂了,还能指着我说话?”

“你敢瞧不起我!”

淳于越博士将方帽一丢,捏起拳头,不过在他转身即将挥拳前,余光恰好瞟见了面无表情的嬴政,淳于越一惊之下没能稳住身体重心不稳,斜向后栽下去。

李斯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