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双目炯炯有神:“不是谁都能威胁老子。”

柳琉正百般无聊地拨弄着指甲,闻言,一眼不错地望向他。

只听小宋继续说了下去:“那会我们已经跟陈文滨耗了快三个小时,他不愿意回答问题的时候就会抖腿,他自己好像也没发现这个习惯。去看守所的路上师父说过,如意呈祥,就是那家被抢金店的地理位置并不适合抢劫,又选在过节,除非事先规划好逃跑路线。”

而准备抢劫,规划逃跑路线,都需要事先踩点。步行街和金店门口的监控都拍到过两次陈文滨的身影,但奇怪的是,每次他都不会花费太长的时间。监控画面显示,他几乎都只是看一看就走了。

“当然,我们不排除他可能了解之后避开了摄像头,或者是躲在监控盲区观察那家店。”佟恺适时插话,顺便解释,“据看守所的民警说,羁押期间,陈文滨的情绪显得焦躁、不耐烦。”

面对他们的提审,陈文滨又表现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然而细心的佟恺发现,有一个问题在问及时,陈文滨会迟疑。

“抢劫金店究竟是谁的主意?”第三次询问,佟恺紧紧盯着他的反应。

迟疑,稍纵即逝,陈文滨恶狠狠地瞪着他们:“说了多少遍还一直问一直问?你们是不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我的主意怎么了?抢个金店怎么了?抓都抓了,还要干嘛?”

这一微小的变化,还是被佟恺抓住了。

乓,一声巨响,佟恺意外地扭头看小宋。

“让你回答就如实回答,都进里面来了,还要藏着掖着,不会以为持/枪抢劫是小事吧?不会以为蹲个两三天就能出去了吧?你怕是在做梦。”

如果小宋有胡子此时一定能吹上天,被气的。重新查这个案子,又耗了那么多时间,还遇到这么个死鸭子嘴硬不知悔改的,生气也是能理解。但不该在嫌疑人面前先乱了方寸,佟恺刚想示意他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岂料,陈文滨还在火上浇油,“了不起枪毙。我怕什么?我也活够了,你还不知道有没有这个命活到我这岁数。”不依不饶,“我劝你小心点,出门看道。”

“你?!”

“不是谁都能威胁老子,你算个屁?”

下巴高傲地扬起,陈文滨朝地上啐了一口唾沫,不可一世。

正也是这句话,这个举动,令佟恺起了疑,也让小宋印象深刻。

“陈文滨有事瞒着我们。”虽然总结了句废话,但不妨碍他胸有成竹地推测,“他一定遭到过威胁,而且时间不久。结合抢劫案的监控拍到的画面,我认为陈文滨不是这个案子的主犯。他的背后还有个人。我猜得对不对,师父?”

面露赞赏,佟恺戏谑道:“把猜去掉,自信点。”

听了这话小宋更是欣喜,“那我们接下来做什么?”

“……白夸了。”没好气横了徒弟一眼,佟恺忽而转向身侧,“柳琉,你觉得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猝不及防,她一时没回过神,微微张着嘴,有些呆滞。

“没有别的意思,”意识到自己问得突兀,佟恺羞赧一笑,语气温和,“我只是好奇,如果今天换做是你提审陈文滨,你会怎么问?以及现在,根据小宋的推测,你又会从哪里打开缺口,找到证据?”

循循善诱,像一位师长,直把小宋瞧得一愣一愣。更别提杨黎也听出了俩人之间的熟稔,“你们,认识?”

佟恺也不隐瞒,干脆地点头,“她的外公是我的恩师。”

“外公?祈老?”

“恺哥是外公最喜欢的学生,以前常来我们家。”出声打断杨黎,柳琉已然拉回游走的思绪。

“却不是最优秀的。”佟恺笑言。

“在外公心里你是最好的。”柳琉回了他一个笑脸,紧接着说道,“可是恺哥,你的两个问题我一个都答不上来。”诚实坦白得令人语噎。

佟恺没忍住,失笑摇头。

“不过,”突然,她又开口,神情认真,“我认同宋警官的推测,陈文滨的背后还有一个人。”

小宋撇了撇嘴,杨黎一言不发望着她。

“继续。”佟恺知道她还有话。

柳琉看着他,深吸口气,“那个人,目的不是抢劫。”

“不是抢劫?”脱口而出,小宋诧异地站了起来。

“对,不是抢劫。陈文滨背后的那个人,真正的目的是陈文滨,不,不止陈文滨,还有李德昌、李德洪。”

紧锁的眉头透露出杨黎此刻的心情,但这回,他没有阻止她的推论。

“那个人想要的,是他们三个人的命。”柳琉严肃得不带一丝笑意,语气有些沉重,“是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