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睢清摇头:“这不可能。你们如何进来的?霜羽巅的入口早在半月前就向世人关闭了,这也在邀帖上写得一清二楚,我们衿浣派素来是过时不候的。”

宁骁一听,在心里抓急了。

不由地被心声出卖:

“完了,我们的邀帖本来就是掌门凭空捏造的……等等真要被赶出去了,这该如何是好?”

顾贺也上赶着凑热闹:

“我堂堂大翎勇义副尉,哪来的什么仙道大会要参加?莫名其妙。”

这二人完全讲明了事实,李睢清在心中更是确认了这张邀帖的虚假性。

可苡鸢却面色淡淡地,手指朝那一直在心里说话的二人勾了勾。两人不明所以,却还是乖乖走上前来。

苡鸢只是伸出两指往他们的额头点了点,不着一丝痕迹,却在指腹与前额相触的那一瞬间,隔绝了他们二者的心声。

李睢清什么也听不着了。

世界安静得太突然,她还未来得及反应,就听那女子开口说:“你们二人,不准再说话了。”

宁骁愣愣的,耸了耸肩:“掌门,我一直没有说话啊。”

顾贺赞同地点头。

苡鸢歪着头看向李睢清,对上她茫然无措的一双眼,灵动地笑了笑:“可我觉着很吵。”

“噢,行。那弟子现在就捂住嘴巴。”

读心之术被当面识破,她也不恼,仍旧端着清冷的姿态,手握着长剑,“所以呢?被我听到了事实也不打算离开吗?”

司寇翾隐隐明白了这二人之间的剑拔弩张。

看着女子咄咄逼人的模样,他甚至在想要不要就这样提刀杀进去。

可他最终还是没这样做。

视线跟着苡鸢的一举一动。

苡鸢缓缓走到李睢清跟前停下,双手将邀帖一再奉上。

她迟疑片刻,看了看苡鸢,最后还是接过来细细看了一遍。

伴着苡鸢的话语,她将帖上的白纸黑字看得清清楚楚。

“这位道友,还牢请您细细一看。你们衿浣派给我们云天台的期限,正是今日。七月初五,写得还算大吧?”

李睢清看完后眉间紧锁,将邀帖扫了一遍又一遍,愣是一点破绽也找不出来。

字确是他们掌门亲手写下的,连撇与捺都这样熟悉。文字末尾印下的红章也是他们衿浣派的,一点参差也不曾有。

可她还是将信将疑的,这世间何时多出了一个云天台?又何德何能的延迟了前来霜羽巅的日期?

李睢清把邀帖还了回去,声线如常:“那又如何?你们云天台打哪来的,又何时出现的,我为何从未听过这名字?”

“道友,这凡间如此之大,何事不曾有?我们云天台只是相对低调罢了,你若问起斩妖除恶,那定有我们云天台的一席之地。”

宁骁:“嗯!没错!”

见他们说起来面不红心不跳的,神情严肃认真,竟真让她生出了几丝相信来。

更何况,她此时能放他们上山,可若到了宗门前,对着那结界,他们呈上的邀帖究竟是真是假自有人来审夺。

这一切都不关她的事。

李睢清于是这么做了。

身子一侧,给他们让出一条道来,冷言道:“你们自己上山去,届时自有人为你们敞开大道进殿。”

估计爬到一半就坚持不住了。她想。

宁骁和顾贺乐呵呵地冲在前面,还试图拉着司寇翾一同前进,拉了几次后,他还是驻在原地不走,他们也没了耐心,摆摆手道:“那我们先上去。”

跑得没了影。

见他们走了,司寇翾这才上前挨着苡鸢的影子站好。

苡鸢说:“那你呢?你不跟我们一同上去吗?”

她这话是对李睢清说的。

李睢清淡淡地看了眼她,一如既往地孤冷:“我做何事还不至于跟生人报备。”

她听着便跟着身子一颤,司寇翾在身后看得真切,她这是笑了。

苡鸢半掩着朱唇,“道友是不是要去陵州找人?”

李睢清闻之色惊。

“并要找一位唤作‘李凪廉’的人?”

已经爬了几十层石阶的宁骁忽然转过头来,边抹着汗边气喘吁吁道:“啊?什么李凪廉?”

顾贺就接道:“大翎国师!天下第一!”

李睢清的脸色变得愈来愈苍白,不是害怕,而是惊讶。

其一,这女子如何知道自己此行所为何事?莫非她也通人心境?

其二,山上这二人如何认得大师兄的名字,听这语气,倒是很熟知大师兄的样子。

苡鸢也应得平淡:“啊,我的两位弟子似乎认识你要找的这个人呢。”

话一落,李睢清换了眼中的情绪,由冰雪堆出的漠意转为狠厉的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