苡鸢还企图叫住他:“哎,你等等,我去!”

他便立马回首,“那就一起去。”

宁骁在这时插进来:“不行!你们要是都走了,那我怎么办?”他眼神幽幽地看着门外。

就在刚刚,他发现那群一直追着自己不放的妖魔就聚在门前。

他怨怨:“我一个人实在害怕……”

“……”

沉默足以印证对面二人的无语。

默了片刻,司寇翾才抓住这个机会让她待在原处,他临前还预判了苡鸢将要说的话,一句不差地重复说:“放心,绝不杀人。”

听得此保证,苡鸢这才舒展眉头。

她又问:“半柱香能回来吗?”

他则坚定地点头。

宁骁却连连摆手,“半柱香?!半柱香连寅旨都出不了!建安城可是离我们百里之远!我茫茫逃到这来,也至少用了两日,半柱香?这绝不可能。”

司寇翾正好没走,他静静候在门前,背对着他们,将怀中的莲章用束袖擦了又擦。

苡鸢盯着他宽大的肩膀,心中暗暗有了说辞。

“怎么不可能?你难道不知道我们是谁吗?”苡鸢反问宁骁。

果不其然,宁骁愣愣地晃着脑袋,疑声说:“当然不知道。”

“哈……”

司寇翾前脚刚踏出去,后脚便听到了新一轮的故事。

该说不说,苡鸢编造故事实在是一把好手。

任谁听了都得说一句信服。

苡鸢在身后展开双臂,眼睛注视着辽阔的天际,她神色集中,语调抑扬顿挫:“你可知东边的云天台?那是天下最负盛名的门派。斩妖魔,爱众生,便是云天台一生所求。”

说罢,又看着宁骁淡淡一笑,先不管他一头雾水、茫然失措,也先不顾那句“我真没听过”,她在房中踱步,又开始了下半段。

“而我乃云天台掌门,苡鸢。”她一脸柔情,一只素手缓缓指向还未离开的司寇翾,“他,便是我膝下唯一的弟子,亦是云天台的大师兄,司寇翾。”

被唤到的他没忍住勾了勾嘴角。

昨儿还是姐弟。

今天又成师徒了。

她到底有多能编?

他未曾注意到自己的脸上早已漫着如春的笑意,只是憋得有些发抖,看着天色渐阴沉,这才恢复最初冷淡的神色。

一声招呼也不打,就“咻”一下飞走了。

这是宁骁所看到的。

怎么能如此矫捷……

莫非他们真是?

而苡鸢口中仍在说着话:“不过,我们云天台向来低调,很少在众人面前露面。知道我们的,只会说我们大仁大义,不知道我们的,也都同你一样,满腹狐疑。这都无关紧要,我们修术之人从不计较这些。”

话刚落,宁骁就从惊讶情绪中抽离,连忙接上一句:“你们都很厉害吗?”

这问的什么话?

“你不都看到了吗?我大弟子的实力你是知道的呀。”

“我们这次出山,也是为了天下芸芸众生。恰巧在赶路时碰到了你,又在经过这寅旨城时察觉不对劲,这才停留至此的。”

“哇!”宁骁瞠目。

还以为他会就此罢休,不会再追问过多的繁琐之事,谁能料到下一刻他便又在苡鸢跟前跪下了。

苡鸢大吃一惊,却见他双手抱拳,项首低垂,将紧握的拳头呈在头顶上,语气虔诚道:“不知苡鸢掌门可否收宁骁为弟子?”

啊?

她没忍住抽了抽嘴角。

“……”这小子比司寇翾还油盐不进。

面对苡鸢漫长的沉默,他还以为是自己不够诚恳,于是又拔高了一个声调,铿锵有力道:“宁骁——恳请云天台掌门收我为徒!”

她再度陷入沉默中。

早知刚刚自己再绝情些了,跟着司寇翾离开总比在这同他打交道要好。

他偷偷瞄了眼掌门的清冷容颜,柳眉下墨瞳淡漠,无言时绛唇没有弧度,只是静静地站着。

该不会是在想理由拒绝他吧?

他当真没猜错。

苡鸢正巧在编理由。

从门派喜静跨越到大弟子善妒。

毕竟司寇翾是此人的救命恩人,搬出司寇翾,很多话都很好说开。

可哪知宁骁偏偏不给自己开口的机会,一长串话便堵得她哑口无言。

“天下百姓都知,我乃陵州成英王府的世子爷,人人都道我尊贵无比,享福无数,可谁又知,我宁骁亦是这山间的蜉蝣,大事不成小事不就的,稍微出一点差池便要遭全都城的人诟病……”

“我亦心怀天下,我亦志在千里,我亦有阔胸纳江山!”

“可偏就可惜在……我是世子宁骁。除了爹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