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骤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盯紧了面前的女子。

这些修士们身经百战,似是急于从她的脸上看出一丝破绽。然而等了半晌,却只是见她静静地半垂着眼,面色如常,脸上未显分毫慌乱。

岳菱姗见她没有任何反应,认定她必是心虚不敢承认,不由底气更足:“怎么?被我说中了,说不出话了?”话落嘴角扬起一丝冷笑。

这时,叶红染慢慢抬起眼,看向众人时,一双桃花美目立时间泛出水雾,一副泫然泪下的样子。

她嗓音哽咽,无助地道:“岳真人,我与你素来无冤无仇,你非要逼我走到这一步吗?”

美人落泪,梨花带雨,最能打动人心。

叶红染活了两世,知道有时候“柔弱”会遭受欺负,可却也是激发怜悯的最佳武器。

果然,她这么楚楚一哭,众人立刻面露心软。就连咄咄逼人的岳菱姗也有些发愣。

不过岳菱姗只是愣了一瞬,很快回归理智。她理直气壮道:“事关我师弟的死因,我今日务必要与你对质个清楚!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你自己讲,要么我替你说!”

话音未落,叶红染故作一怔,难以置信地问:“你说什么?江道君死了?什么时候的事?怎么会如此突然?”

一连串的反问抛回到岳菱姗的身上,岳菱姗噎了噎,旋即彻底急了,持剑指向她:“你还装!等下我将你们之前的恩怨纠纷公之于众,到底是不是你做的,长老会上自有真言之火验身,届时一切便能知晓!”

在场的众人一听,立时哗声一片。

要知道,经真言之火拷问过的人,无论修为深浅,如有撒谎欺瞒,必遭烈火焚烧。

而此火一旦燃起,再想熄灭保命,只有吐出真话这一条路可行。否则,整个人将会一直遭受焚烧,直到成为一堆灰烬。

叶红染听说过此火的恐怖,此时掩在袖下的手心微微蜷起,沁出了一层细密的薄汗。

就在她集中精力想办法如何脱身时,忽然,目光悄然一顿。

在人群中停了不过一瞬,叶红染自然而然地挪开视线,转眼换上一脸无辜之色:“我什么也没有做过,我不知道你为何要污蔑我,若要押我到真言之火面前接受拷问,即便我自证了清白又如何,此事过后,必成了我的一生之耻!家母泉下有知,亦会为此蒙羞不能闭眼!既是如此,”她视死如归道,“你们不如干脆杀了我!”

事到这一步,岳菱姗也没什么好再顾忌,彻底与她撕破脸皮:“我看你分明就是不敢!来人!把她给我押到审讯……”

“住手。”

一个清冷微沉的声音自众人里面传来,打断了岳菱姗的话。

众人动作一顿,齐齐顺着声音看去。

岳菱姗惊愕地回过身。

尹镜真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人群中。他身形修长,白衣若雪,峨冠长带,与周围金边制服的修士们形成了鲜明对比,一眼便能使人看到。

岳菱姗心头一跳。

大师兄不是带人去了其他地方盘查凶手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不成……他是为了叶红染回来的?

想到这一点,岳菱姗暗暗咬了咬下唇,不禁对叶红染的敌意更甚。

尹镜真连个眼神都未曾给过岳菱姗一个,他看向玉绮峰主,缓缓启唇:“玉绮峰主,可否借一步说话?”

玉绮峰主点了点头。

待二人一走,岳菱姗兀自生着闷气,转头对叶红染怒瞪双眼。

叶红染一副恍若没有看到的表情,抬手轻轻擦掉自己眼角的残泪。

尹镜真将玉绮峰主带到外面的长廊后,将之前在温泉发生的事情如实相告。

玉绮峰主听完之后,蹙眉叹了口气:“我知道江融这孩子没个正经,私下总是胡来,可属实想不到他竟然做出这种事来,真是有辱门风。”

尹镜真一脸肃容道:“虽然未被他得逞,可此事一旦张扬出去,不但有损叶姑娘的名声,让四师弟无地自容,还会对盛金门的声誉造成影响。所以还望玉绮峰主妥善处理此事,切勿让菱姗守口如瓶,莫要外传。”

玉绮峰主点点头:“我明白,这丫头是个直肠子,向来沉不住气,等下我会与她好好谈谈的。”

想到什么,她眉心微蹙,斟酌着道,“可叶姑娘她……当真没有半点嫌疑吗?毕竟这件事发生之后,融儿就无缘无故地被人害死了,我心里有些不太放心。”

尹镜真为叶红染作证道:“叶姑娘就住我隔壁,这几日,我从未见她出过房门。况且,你刚刚应该也探过她的修为,她实力并不如我三师弟,凭借什么能够杀了他?”

闻言,玉绮峰主已然打消了疑虑,认同道:“确实不大可能,以她的修为,连融儿洞外的禁制都无法破除……”说到这里,眉头一松,叹气道,“许是我多心了。罢了,我还是回头劝劝姗儿吧。”

排除了叶红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