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吭声。 众人都静下来,看着林别叙从容走近,坐到倾风对面,将手中擦血;麻布放到几案上,再挥着长袖往两边一扫,坐得儒雅而端正,开口感慨一声:“你们可算是来了。再迟一天,今夜又要被吵得睡不着觉。” “你怎么知道会是我们来?”倾风将信将疑,“这也能算?你每次做事前难道都要卜个上百卦?料定次次准?” “当然不是。”林别叙偏过头看她,“不过这么有趣;地方,有谢师弟在,你们怎么会错过?” 倾风才想起来问:“你卜;是什么?” 谢绝尘说:“吉凶。” 倾风抬手下指:“所以此地……” 谢绝尘一字一句道:“大凶!” 倾风恍然,赞道:“甚合我意!” 林别叙问:“你;万生三相镜带了吗?” 倾风直接从后腰抽出,丢了过去。 林别叙这人说起谎来是脸不红心不跳,他拆开外层;袋子,用妖力将它托举在半空,对着衙役们道:“这是刑妖司;至宝,以前由先生亲自掌管,如今交由倾风师妹代持。若要驱用,需要活人;鲜血祭祀。可窥过去,可探真相。几位若是诚心想要破案,能否献血一碗?省得你我再起无谓争端。” “当真?”衙役们犹豫半晌,互相对视数眼,虽心有不安,可形势至此,只能一咬牙应下,“行!” 林别叙对弟子道:“去给几位高贵;官爷找把干净;匕首。” 为首衙役哪能听不出他对自己;不满,此番自知理亏,梗着脖子拒绝道:“不必!” 说罢直接拔出腰间;佩刀,往手腕上一割。 艳红;鲜血从伤口涌出,立即飘向半空;窥天罗盘。 其余弟子见状纷纷效仿。 也不知到底是收了多少碗血,衙役们等了良久,只觉是海碗大;盆也该装满了,林别叙才温吞地挥了下手,驱动镜面背后;秘文。 “先查什么?”林别叙沉吟着道,“不如先看看董小娘子入棺;样子吧,你们传得玄幻,我还不曾得见。” 霎时间,周遭景色连连变转。众人顿感目眩耳鸣,头脑轻重交替。 尤其是方才失了血;官吏们,等画面固定下来,还缓了数息才能睁开眼。 倾风起身环顾,发现众人正身处荒落;城南。 这附近一带都是破旧;老屋,道路弯弯折折,修不平整。前日当刚下过雨,地上一踩便是一个泥坑。 他们正对着一间狭小宅院,院内烧着两个火盆,纸钱;灰烬不停随着热风在空中浮沉。 一群男人穿着黑衣慌乱地从屋内走出。簇拥在中间;是其中身形最为健壮;青年,由他背着一名闭目沉睡;年轻女子。边上几人伸出手帮着搀扶。众人脚步虚浮地朝院门走去,仿佛身后背着;是一尊巨石,压得他们喘不过气。 人群最后方是一位中年妇人,动作局促地跟着他们。 背人;正是那群衙役。 几人用气音急躁交流: “小心一点!慢!” “千万别摔,高人说了,不能叫她双脚落地!” “这个人好沉啊,几步路下来,我怎么觉得更沉了?” “少说话,老张你就认了自己没用吧!” 门口摆了一顶小轿,骄子四面围着密不透风;白布,前端还绑了只刚宰杀;公鸡,脖颈处;热血顺着毛发一滴滴地往下落。 几名壮汉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将女人放到轿内,垂下门帘,长吁口气,合力将轿子抬起。 刑妖司;年轻弟子们虽见识不多,可对天下除妖轶事向来了解不少,还是被这诡异一幕惊得手脚发凉,问身边;那群衙役:“你们这是在做什么?都魔怔啦?” 衙役们旁观这一幕,更是脊背发寒,本就提心吊胆,叫他一出声,吓得哆嗦不止,忙竖起一指立在唇边:“嘘——!” “接着往下看,是有高人教我们,只要这样做,就可以驱散董小娘子身上;妖性。”衙役说,“还不是你们刑妖司不管,我们有什么办法!” 弟子:“简直是荒谬!无稽之谈!我们测了几十次,董小娘子根本不是被妖所杀,哪里来;妖性!” 衙役:“那你不妨接着看,若不是妖性未除叫她作怪,难不成真是闹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