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道:  “哼!都怪那条‘狗’出的馊主意,居然自投罗网,把他送到了‘理智’的手中,还差点让‘界锁’被毁。”  “母亲大人,他时间真的不多了。我知道您跟‘理智’是天生的死对头,所以这一次您肯定不方便亲自出手。要不,您就解——”  “不可能!你不用再说了,即便我真的暴露在‘理智’的面前,也不可能冒险解开他的‘界锁’。”  “何必——”  “而且,刚刚松动的‘界锁’我也会重新加固。”  “……”  赤色巨龙的话被打断,它沉默了。  “这次,我会亲自出手。”  “母亲大人,真的有必要吗?”  “不必担心。那条畜生只是‘理智’在三维宇宙诞生之初留下的一个‘实验皿’而已,他大概率早已经把它遗忘了。况且自从我失踪以后,他主要的精力都用于突破更高维度世界了,以他的性格,并不会盯着我不放。”  “好吧,那我就不多事了……”  赤色巨龙悻悻地游动身躯,隐入了雷电云层中。  …………  当陶恺再次感觉到“自己”时,他已经变成了一条似鱼又似龙的巨大生物,他正身处于广袤无垠的宇宙星海中,欢快地游曳着。  这种感觉,是前所未有的自由和舒畅,仿佛宇宙中的任何事物都不能再阻碍他。  他的内心很愉悦,他觉得自己有用不完的时间,眼前有无穷无尽的新世界在等待自己去探索。  他开始忘记时间与空间的概念,忘记自己各种行为的目的,忘记那些曾在他生命中留下过短暂痕迹的名字。  自己的养父母,青梅竹马的里莎,正等着自己去营救的索菲亚,陪伴着自己经历生死的二狗,以及……  为了拯救他而甘愿牺牲自己的安娜……  安娜……  这个名字,为什么给他一种挥之不去的感觉。  这个名字,仿佛一颗在坚石缝中茁壮萌芽的种子,在陶恺纯粹的愉悦中,硬生生植入了一丝哀伤。  这一丝哀伤,细若无物,却始终无法消除,这让他的愉悦变得不再纯粹。  陶恺开始感到不悦,于是,从那一丝哀伤上,又衍生出了另一种情绪——烦躁。  紧接着,就像某种可怕的病毒增殖一般,哀伤与烦躁的丝线上,开始生长出其他各种各样的情绪……  遗憾、不甘、愤怒、失望、悔恨、嫉妒、委屈……  各种各样的情绪越来越多,仿佛一根根的黑线拧结在了一起,成了一根粗粗的绳子。  突然,这根黑色的情绪之绳朝陶恺甩来,精准地捆缚住了他的脖子。  已经变成一只鱼龙的陶恺发出愤怒的咆哮,他开始挣扎,与这根“绳子”角力。  然而,他明显不是这根绳子的对手,他感觉自己正在一点点被抽离这具令他感到无比愉悦的躯体。  紧接着,一股强大的能量波动在他的身体中爆发开来,他感到自己的身体开始发生剧烈的变化,仿佛有一个坚硬的外壳被覆盖在了身体上,然后他新生的身体逐渐重新凝聚。  伴随着一阵阵的蓝光闪烁,陶恺怔怔地看着自己眼前的神经网络“星空”。  他又回来了。  刚刚的一切仿佛一场幻梦,他又回到了以太巨龙的大脑中,面对着那无数被淡蓝色光线相连的生物图像。  有点遗憾的是,他曾经体验过的那种无与伦比的“聪慧”,也随之消失了。  关于这一点,最好的证明就是陶恺完全无法理解刚刚发生了什么,眼前又是什么情况。  “二狗?二狗!”  陶恺习惯性地开始呼叫二狗,然而这显然是个愚蠢的无用功。  “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啊……我的头好痛啊……”  陶恺有点委屈,又有点丧气地揉着自己的脑袋。  “我记得我刚刚明明变聪明了很多啊……是做梦吗?后来,我又变成了一条‘鱼’……”  “嗯?是鱼还是龙来着……”  “我靠,记不清了都……”  “好像,安娜也出现了一下?”  陶恺捂着脑袋絮絮叨叨地自语着,仿佛在刚刚的一瞬间里,他的意识经历了剧烈的折磨。  “不管了,还是抓紧时间干正事吧。”  恢复了一会,他终于想起了自己此行的任务——将病毒植入以太巨龙的大脑。  陶恺从怀里掏出一个金属球模样的装置。  据二狗说,这个病毒,是一种“灵能毒素”,其本质是一种持续发射的电磁脉冲信号。  它以陶恺平常产生低智商情绪时的脑电波为蓝本,加上了陶恺对拉姆达帝国的仇恨情绪,将两种脑电波频率做了结合。  把这个电磁脉冲信号植入以太巨龙的大脑,这个宇宙中最为强大的生物,就会逐渐受到陶恺意识的侵蚀,变得……  “变得跟你一样幼稚、冲动,然后把自己的满腔怒火发泄给拉姆达帝国。”  “呃……听上去倒是不错,不过我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这还得感谢你为我提供了那么多的‘毒素’材料,我根本不需要费力去收集,每天你都会给我供应大量的负面、低智商情绪。”  “哦……不用谢。不过话说回来,你这个病毒,这么厉害,确实可以开发成一种武器啊。它有名字吗?”  “有,它的学术命名是‘陶式非永久脑残流转型病原体’。”  …………  回忆完与二狗的这段对话,陶恺默默地打开了手中的“陶式非永久脑残流转型病原体”。  一道莹莹绿光从装置中冒出,金属球里是高速运转的高频电磁波发生器。  陶恺利用这个空间的特性,把装置向着神经网络深处潇洒地一推。  然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