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意料,她等了好一会儿也没等到少年的回答。

春日华收回停留在场内的视线,疑惑的看向幸村精市,这才发现,原本清雅的少年此时的表情隐隐透露出一丝古怪。

她刚才应该没做什么奇怪的举动吧?

正当她准备说些什么缓和气氛时,突然上方传来幸村精市温和的询问:“春日小姐是喜欢他吗?”

听到这话,春日华的表情凝住了好一会,最后被少年脸上的认真逗得笑出了声,连眼睛都微微眯起。

她的反应一定程度上让幸村精市的心缓和了一下。

“幸村怎么会这么想?”春日华笑着反问他,脸上带着明显的戏谑,见他温和的表情快要维持不住时,方才说:“虽然他是挺帅的,但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在春日华的戏谑下,幸村精市微笑的收回对视的视线,用提前相好的回答说:“因为第一次看到春日小姐对一个男生这么感兴趣,所以有些好奇。”

春日华身体微微前倾,柔软的长发随着她的动作晃动,她表情自然,眉间含笑,对面前的少年说:“既然我满足幸村的好奇心,那现在可以请幸村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吗?”

“当然。”幸村精市看向场内,眼神里带着连自己都未曾注意的放松,“他是青学的队长,是一个很厉害的网球选手,叫手冢国光。”

如果青学能够打进决赛,又能连胜两场,他大概会和手冢对上,这个连职业选手都刮目相看的人。

听到想要的回答后,春日华捏了捏下巴,再次将视线投向场内的手冢国光。

和七年前有些相似的长相,以及她当时隐隐听见有人叫了他一声“手冢”,连续两个巧合出现的概率太低,他就是当初遇见的那个小男孩。

再次看见他的脸,被关在盒子里七年的记忆解封,春日华突然想起自己不为人知的过往。

当时她的妹妹刚出生,父母因吵架分居,她被父亲带到东京上小学。

父亲忙于工作,每天回家都很晚,也从来不会接她放学。久而久之,当时还不懂收敛的春日华被很多人讨厌上了,和同学们之间的小摩擦不断,后面越演愈烈。

她依稀还记得被沙子堆淹没时的恐惧,那时的她第一次产生了死亡的感觉,就算是现在回想起,都会让她毛骨悚然。

她拼命的反抗,但欺负她的人太多,她的反抗就像是蚍蜉撼树。

就在她想要放弃时,突然有一道故作成熟的声音由远到近。

“教导主任过来了。”

还在“恶作剧”的小学生们听到后瞬间就慌了,他们学校的教导主任是一个很可怕的存在,是每个人心里的噩梦。

小学生们一哄而散,春日华也被人从沙子堆里挖了出来。

彼时的她脸上满是泪水,沙子糊了满脸,被挖出来后,她一言不发,那人安慰了她许久,她也没搭理他。

直到他目送她离开后,春日华恍惚中听到了一句。

“手冢,我们也走吧。”

那天回家后,春日华蹲在玄关处很久,被半夜回来的父亲发现。

那是春日华第一次看见他哭,并且向她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忽视她。

这场闹剧,以那一群小孩子的道歉,春日华的转学而告终。

......

眼前突然多出一块白色的手帕,春日华才意识到自己早已经泪流满脸。

“谢谢。”

接过手帕后,春日华将它覆盖在眼睛上。

她其实一点都不想哭的,可眼泪就是控制不住。

这么多年来,她一直很擅长将自己伪装成完美的人,但唯一改不了的一点,就是她泪腺发达,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

“失礼了。”

耳边突然响起了一道温和的声音,紧接着她感觉自己的肩膀被搂住,随即被人带离了原地。

知道是谁,春日华没有反抗。

她现在的样子太丑了,她不想被太多的人看到。

目睹这一幕的真田弦一郎瞪大了眼睛。

不知道走了多久,搂着她的人放开了手臂。

“春日小姐,可以放下手帕了,一直捂着会不舒服吧。”

春日华犹豫了一下,背过身。

她悄悄取下手帕,果然看到上面沾着的粉底与眼影。

突然又想哭了,这也太尴尬了吧。

“幸村,你带镜子了吗?”春日华垂着头,声音微不可闻。

她之前都会带镜子的,但今天出门忘记了。

“抱歉。”看着她的纤细无助的背影,幸村精市心里五味杂陈,他很想拿出她想要的镜子,但他出门从来不带镜子。

“是我失礼了才对。”那话刚问出口,春日华就后悔了。

就算幸村他看上去很精致,但作为运动少年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