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治愈系’的概念还没有成为流行时,俞诗年是被称作小太阳的存在。

她从小到大听过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年年笑起来真好看,像个小太阳一样,一看到你笑,感觉什么烦恼都没有了。”

这样的话,她的姥姥姥爷、最霸气的邻居哥哥逯弘邈,还有最好的闺蜜宋沅梦说得次数最多。

俞诗年自小就元气满满,还特别勇敢。

可能被坚定选择着的人,便可以无所畏惧地去做很多事。

哪怕她并没有一个完整而幸福的家。

她原本该有一个幸福的家。

在那个相亲盛行的年代,她的爸爸妈妈却是自由恋爱。

两个人从一无所有一起打拼,一路扶持前行。

俞爸爸俞博文和俞妈妈张静秀从打工,到开始接一些零散的机械零件制造的小活,到接下真正属于自己的一单生意,再到订单越来越多,到最后拥有自己的机械加工厂。

事业有了,张静秀又生下俞诗年,这个家庭本应该越来越幸福。

但结果往往和最初期盼的有所不同。

现实往往是:

陪在身边熬苦的人和陪在身边享福的人,不是同一人。

俞诗年的爸爸妈妈就是这样的例子。

张静秀陪着俞博文一起创业多年,见过他穷困潦倒和不得志的模样。

即便后来俞博文成功了,张静秀的急脾气也很难对他露出温柔小意的目光。

当俞博文遇到一个比张静秀更懂得揣摩他心思的人时,还是做出了不体面的事。

哪怕这个人并没有张静秀漂亮,没有张静秀能够干,还是靠着温柔会哄人俘获了俞博文的心。

这件不体面的事被张静秀知道后,闹得人尽皆知。

俞诗年的家庭自此破裂,她多了个同父异母的妹妹俞诗岚,也多了个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的话题。

俞博文选择和俞诗岚的生母重组家庭,张静秀要了俞诗年的抚养权,本应幸福的家庭彻底宣告破碎。

张静秀为了争夺她的抚养权,放弃了许多她本该拥有的东西,只得到了一点钱。

离婚后做起了服装批发生意。

靠着漂亮的长相和极高的情商,她的生意越做越好。

从地摊到商场,再后来赶上电商和直播的热潮,张静秀从做服装做起了直播,后来自己成立了一家直播公司。

也许是张静秀真的很忙,也许是张静秀不愿意见她,不愿想起那段失败的婚姻。

俞诗年自小是被姥姥姥爷带大的。

她偶尔见张静秀,都是她换了新的男朋友,带回家认个门。

但每次都会被姥姥姥爷赶出门。

俞诗年也见证了张静秀男朋友的年纪。

他的男朋友从比姥爷小不了多少的人,换到比她大不了多少的人。

村里人喜欢指指点点。

俞诗年却没觉得丢人。

虽然她和张静秀的感情不亲厚,甚至算得上淡薄,但她知道她的妈妈又漂亮又能干,理应和能讨她欢心的人在一起。

她有姥姥姥爷的偏爱,有逯弘邈的保护,还有可以说心里话的宋沅梦,从来没有觉得自己哪点不如别人。

只觉得生活很幸福。

每天都能开开心心地笑,没心没肺地玩闹。

高考是从小到大,第一件让俞诗年觉得落寞的事。

那被称为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高考,她好不容易过去了,却跑岔了道。

俞诗年想学的护理专业录取分数线格外高,填报的志愿都落选了。

落选比没考好还让人难受。

尤其是她和最好的朋友宋沅梦约定要一起上D大。

仅七分之差,宋沅梦被录取了,她没有,让她更觉得失落。

俞诗年终于明白老师为何会说每提高一分,就能甩掉上万人,她和宋沅梦之间差的不是七分,而是几万人。

自小不知忧愁是何滋味的俞诗年,连续失落了好几天,见到人话都不想说,一说话眼泪委屈得就要夺眶而出。

姥姥姥爷见了,十分担心,不停地安慰她说没关系,大不了再复读一年。

俞诗年不想复读。

努力了那么久,每天都在认真学习,最后再灰溜溜回去复读,她真的不甘心。

好在班主任也不建议她复读,让她等征集志愿的时候再报报看。

在俞诗年担心最后只能复读时,W大招生办联系了她。

给她打电话的是W大的学长,声音异常温柔,他说他是智能控制专业的大三学生,问她要不要读他们学校的智能控制专业。

俞诗年听这个消息,简直不敢相信。

那心情就和中了头彩一样,一下从低谷升至云端。

她的志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