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她把掌心攥紧,说,“爹娘也别着急哭,这外头这么多宾客要招待。你们是否也一并给个交代。”

兜兜转转,又回到这问题身上。

徐腾知道这女儿不是善茬,“徐笙,你姐姐的事不必你操心。徐笙,我们还没有问你呢!好好的在徐府住着,怎么就闷声不响的连夜回了徐府,可是和你表哥又吵了嘴?”

爹爹这话问的毫无征兆。徐笙起身,“外头来了不少宾客,我便出去露个脸。”

这才让徐腾满意的点了头,口口声声说要给她加零花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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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来了不少人,池景州进来的时候,花厅里已经坐的满满当当。

“小公爷来了!”

池景州应付着寒暄,被李女使领去了偏厅。那边徐笙枕正在一堆蜜饯里挑挑拣拣。

见了他进来也不叫人。

他便屈尊的走过去,手指了指一小块梅子蜜饯,“怪酸的,也不怕酸倒了牙。你若是不要吃这些,我带了些国公府做的茶果。”

徐笙见着他同自己说话,根本就不搭理,抬手就拍开他的手指,怒道,“谁说我不要吃酸的,你乱点什么?”

这小娘子今日未曾上脂粉,眉目间依旧华贵,皮肤细腻,身上的褙子是一抹秋香黄,露出里头一段优美的脖颈儿。

的确是比他见过的所有小娘子加起来都好看。

为着这个似乎也不是不能忍。池景州攥着她的一根手指,说,“那日是我不好,我当时不知她是你嫡亲的姐姐。”

“你现在知道了也不迟,今日可是来看我失去爹爹和娘亲的宠爱?”

手指一勾,就要缩回去。少女说话的语气这么淡,却勾得他心痒。

池景州低头,咬住一段,说是咬倒不如是含着更贴切。

引得徐笙的心忽然满了半拍,她快速的向着门外看去,压低嗓音骂道,“池景州,你是不是属狗的!”

他说,“我只是帮表妹把手弄干净。”

这种事情他怎么好意思说得出口!或许,池景州便是算好的他知道自己最在意的是什么,徐家这个嫡女的身份,她的体面。

“那你这几日为何不来见我?”徐笙又不是吃素的,“你再勾我试一试,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池景州闷闷的笑,“一来是官家这几日指派了事情给我,实在抽不开身。二来是也怕表妹不想见我,那多没意思。”

果然是多年在官场的人,人心算计的清清楚楚。徐笙冷哼,“你便是拿我当物件消遣。”

若是有一日当他得知自己要订亲的小娘子是个身份来历不明的。他还会不会像是现在这般纵容自己?或许是不会的。

小公爷做不得冤大头,这还他同自己说过的。

池景州皱眉,“你是想让我翻你的那本旧账是罢?那叫兰昭明的书生,可是被皇城司放回去不久。”

“你总和我说那书生做什么?”徐笙只和他见过两面,“小公爷是打算屈打成招么!”

“徐笙,屈打成招这词不是这么用的。”

“你能不能闭嘴啊!”若是来见她,就是想气她,池景州见着自己恼羞成怒的脸可是如意了!说到底,这世间的痛苦都得她一个人来受。

池景州说,“不闭。”

那就莫怪她上手了。

徐笙调整呼吸,双手揽过他脖颈儿,“景州哥哥,你是不是从来没真心喜欢过我?”

本以为他会继续冷漠,但池景州看她的眼神,却一点一点变软和,“洛阳的牡丹开了,我让人运了些过来。”

那正好拿来当春日宴的彩头,不用想也知道这是东京城里头一份尊贵。

用好多好多银子堆砌起来的。

徐笙赶紧打消这个念头,“莫要拿银子来砸晕我,我不吃你这套。”

“是么?”池景州却反问,“那表妹你是喜欢我这个人,还是喜欢我的银子?”

哎,不带这么把话说明白的。徐笙又说,“池景州!你可是想见我对着你摇尾乞怜,你莫要做春秋梦了!”

傻气的可爱。

“这么有骨气啊?”池景州废那么多心思,可不是想见这小娘子嘴硬的。想来徐笙平日里张牙舞爪惯了,她就从来没想过他的耐心是有限的,“只要你喜欢的,点出来,我都买给你。”

“我不要银子!”

他揉了揉眉心,抬眸,“那你要什么?莫不要和我说真心二字,我怕自己会笑出来。”

外头是敲锣打鼓,他俩却只是干坐着,四目相对。

“简直就是对牛弹琴!”徐笙起了身,“我不乐意坐在这里听你啰嗦。”

那人却冷声,“坐下。”

池景州的这一声坐下收起了所有的表面客气,他那清冷的脸上,更显得几分寒意,“我有时候真当不知道你这小脑袋瓜子里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