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间房里,二明和李有诚闲聊着,陆凌大多数时间听着,插不上嘴。

“你今年冬天还出去不?”李有诚问。

“还不知道呢,要是珍珍需要人照顾,我就留下来。”

“嗯。你娘那儿,说好了没?”

“还没,拖着呢,等珍珍好了我再带她回去。”

“哦。”

陆凌沉默喝着茶,李有诚见了,便也跟他闲扯几句,“陆大哥想必不知道,二明每年冬天都要出去支摊子做铁匠炉呢,有的村子没有铁匠铺,俺们走村串寨,到了地方火炉一垒,风箱一拉,就开张了。”

“确实不知道,这摊子得几个人才能开张?”

“三个人,打铁得两个人,还要一个小伙计拉风箱烧火。”二明抬头回答。

“冬天出去,可是因为农闲了,正好打农具?”陆凌想想又问道。

“正是这个理儿。一般也就打些犁、耙、锄、菜刀、镰刀、剪刀,也给村民修修东西,磨磨刀具什么的。”

李有诚主动答话,又问陆凌,“陆大哥离家是要去何处?”

“去北地投奔叔父。”

几个大男人又沉默下来,不知道说什么。

陆凌搜肠刮肚,忽的想起那晚遇上的泼皮,便清清嗓子低声说道,“李兄弟,有件事我得跟你提个醒。”

李有诚有些愣头呆脑,随口应道,“陆大哥有话直说就行。”

“好。我前日里遇到你们村里一个泼皮,听周家妹子叫他牛大志,你可知道那人?”

二明也将脸转了过来细听。

“就那人,看周家妹子的眼神不大对劲,你往后得提放着他,周家老的老,弱的弱……”

话未说完,便听“砰”的一声,李有诚一拳砸在桌上,茶水被他带得洒了一桌。

二明起身拿了布巾子,擦掉桌上的茶水,又给续了茶,才开了口,“你们若是早些成亲还好,你家里头起码还有大黑能守着。实在不行,你悄悄揍他一顿,让他干不了坏事也行。”

陆凌心里暗笑,那人胳膊断了一只,短时间内确是干不了坏事了,便开口打算找个理由跟他们说这事。

李有诚见他看过来,以为他好奇大黑是谁,便嘿嘿笑了笑,“多谢陆大哥提醒了,大黑是我养的一只狼狗,凶得很。他只要赶来,我就让大黑咬掉他半个屁股。”

陆凌也笑笑,“那就好。你们婚期定了没?”

“玉珊已经答应我了,我明天就让我娘找人去下聘,尽快把亲事办了也能放心些。”说着,黑脸上又红了红。

二明眼神里有一丝艳羡一闪而过,随即难得地笑了笑,“大诚,恭喜你了。”

“你,你也会好的。”李有诚越发不好意思起来。

几个人正说着,便听到隔壁王珍珍呜呜的哭声,王二明心里一紧,拔腿就往出走,到了门口又不敢进门,只好安安静静守着,听到她们说起换药之事,实在忍不住了,便推门而入,对着念辰抱拳躬身,“还请姑娘教我如何换药,我可以帮她换的,不必麻烦姑娘。”

念辰见王珍珍扭了脸不敢看过来,忍了忍笑,才温声解释起来,“这是配好的药膏,这是裹伤的纱布,早晚各一次,你净了手将药膏涂匀了裹起来就行,记得莫要包得太紧。”

“多谢姑娘,不知需要多少诊金,我这便去取。”

念辰闻言,面上只作出应承之态,笑道,“那便出去说吧。”

念辰和王二明找了院子里一处角落站着说话,锦心拎了药箱子,站在陆凌身边等着。

“王兄弟,王姑娘身上的病并不打紧,主要是有一处外伤拖着没治,才高热不退起不来身。我已帮她将腐肉去了,裹了伤药。另外再配一副内服的汤药配着,十天半月功夫也就好了。”

“多谢姑娘了,你方才所说的病要如何医治呢?”

“这个我方才说了,确实不打紧,我开个方子你去抓药吃就好,吃多久得看恢复情况,王姑娘自家觉得无事了便可以停药。”

“两剂药一同吃吗?”

“对,正是。这两个药并不相冲,作用上反倒是相互促进的。你大可放心。”

“好。”

“还有一事,你需要牢记,我方才给王家姑娘摸了脉,她给人灌了避子的凉药,好在时间不长,如今要调理尚且来得及。我开好方子留给你,待她身上的伤病都好了,你便要开始看着她调理身子,事关往后你们的子嗣,可马虎不得。”

王二明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嗫嚅了几下才深深拜下去,念辰不便伸手搀他便也大大方方受了,笑道,“往后便都是好日子了。”

王二明起身,嘴角也咧出了个笑来,转身跑进屋里拿出了个小袋子,里头叮叮当当的,不知有多少银两,便要塞给念辰。

念辰不好跟他推来推去,便接过去打开袋子拿了一小块碎银子,又塞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