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让她显得比往日里多了一丝娇俏。

水红色烟罗裙铺洒在石头上,露出脚下的白缎绣鞋,白绫短衫被微风带起细细的褶皱,好像湖中的波纹一起一伏。

太阳从一个山凹处悄悄退场,远山变得越来越暗,有着安详轩昂的气质。

她整个人则披上了夕阳最后的金黄,被笼上一层朦胧的淡淡金光,陆凌在心里想,为何看上去不显瑰丽夺目,却反而有种淡淡的忧伤弥漫着。

是她在伤心吗?就为了他未去赴约?还是有其他原因。

陆凌站在一处高高的竹丛后,站到脚有些麻了她仍在那坐着,面无表情。

他看得心下不忍便咳了两声走过去,却见她粉面朱唇、秋波盈盈,今日的发式让她看上去比往日愈发活泼明媚,却又多了些娇妍之色。

他心口一滞,缓了缓才晏然自若地开了口。

“天气该返潮了,怎么坐在石头上一动不动,可是怪我没能跟你去夜市。我今日确实是有事情,你若实在想去,我们明日再去。”

念辰好似陷入梦境,突然被意外闯入的人打破幻象,整个人有些呆滞,好一会儿才醒转过来,微微笑了笑:

“那倒没有,我就是无聊了,坐在这儿想想这一路上遇到的人和事,同我从前的日子相较,实在是太不一样了。

也确是有些失落,本还想看看表兄穿上那身衣裳是怎样的丰神俊朗,我们一直赶路也未曾见你好好装扮过,实在浪费了这俊俏容色。”

陆凌拧了拧眉,仍配合道:“这有何难?我明日便穿了给你看。走吧,也值得你为这点小事儿失落。”

念辰腿有些麻了,不愿露出端倪,便笑道,“表兄先走吧,我再看看这园子,回头好画张画儿留着做个纪念。”

“好,不要待得太晚了。”

“嗯,知道了。”

第二日,秦二小姐从银楼回来后便兴冲冲地跑来找念辰问进展,她只好嗫嚅着解释,表兄有事未能去,浪费姐姐一番心思了。

二小姐倒也未觉浪费,见她气馁,反倒又安慰起来,“傻妹妹,这才哪儿到哪儿,打起精神来,要越挫越勇才是,只要他尚未有中意的女子,你便都还有机会。

再说了,是你先中意他的,你便得想办法让他心悦你,这本就是极正常的事儿。”

念辰轻轻点头,不愿再为之纠结,便问道,“姐姐可还有旁的事儿?三少爷……”话未说完便先顿了一顿。

二小姐心下了然,笑笑对她说,“便是为了这事儿,我已差人请他去正厅了,我们这便过去给他瞧瞧。”

“好。”

到了正厅,丫头送来茶水和小食,两个人便坐下来,一边闲聊一边等着。

忽然有丫头过来,附在二小姐耳边说了会儿话,她便起身跟念辰道,“妹妹,我去去就来,你若有事便喊个丫头,她们都在外头守着呢。”

“好,姐姐自去忙吧,无碍。”

念辰正啜着茶,门外进来一位公子,那人穿着一身蓝色交领直裰,腰上配着一块云纹玉佩,生得与二小姐有几分相似,双目迥然,行止有度,看上去竟有几分儒雅之气。

一见念辰,那公子便行礼道,“多谢姑娘为我母亲医治顽疾,我奉我二姐命令来陪姑娘稍坐片刻。”

念辰也站起身回礼,心道:这三少爷竟然长得如此俊秀,比那三夫人看上去年轻了许多,唉,想是三夫人素日里多忍气吞声,容色才衰老得快。

又想,这人倒是会说话,分明就是来医治你那隐私的,竟说什么陪我稍坐一会儿,我若不主动开口,难不成你就这般坐着,不求我来为你医治了。

想着想着,嘴角抿出了一个笑弧,也不去刻意戳穿他。

谁想秦三少爷虽性好渔色,此时却正襟危坐,竟不甚会与女子聊天,反是念辰主动提起话头,他才勉强应答几句。

念辰心中更是惊疑,这三少爷当真奇怪,莫非竟只会在床笫间与女子调笑,到了这般正式的场合,反倒成了个傻瓜。

见气氛尴尬,便主动拿起药箱,对三少爷道,“秦公子,我先给你搭个脉看看吧。”

三少爷心下奇怪,这大夫莫非给人看诊看习惯了,见人便想要搭脉,也罢,给她看看也无妨。

便乖乖伸了一只手臂出去,念辰伸出右手两根手指轻轻搭在他腕上,好半晌也没拿下来,面色反而越来越奇怪。

“姑娘?姑娘?”三少爷轻声问道。

“哦……公子……是哪位?”

念辰心中疑惑不解,这脉象沉稳有力,可见这人身子强健,实在不像是一个整日里热衷于玩女人的花花公子所能有的。

这必然不是三少爷,那又会是谁?

而且,这脉象又不知为何竟有些极不明显的间歇,似是被某种慢性毒物所扰,正欲盘根究底,再细细检查、询问一番找出答案,便听二小姐笑呵呵进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