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个人还活着。

苗秀秀边咬手指边想,总不能看着他死吧?

长老说过,要多做好人好事的。

“啊!啊啊!”

苗秀秀对着一个将死之人一顿比划她的手语,简直跟比给盲人看没什么区别。比划完,那人没反应,她自己竖起一根手指头,过了一会儿又竖一根,又一根。

三。

二。

一。

他答应了!

好!苗秀秀高兴的双手乱舞了一下,从腰间抽出自己的小刀,划开手腕,殷红的血顿时流了出来。在她的手臂中,有活物鼓动,在皮肤下游动,没一会儿就顺着她的伤口爬了出来。这是一只白玉般剔透的蚕,也是生死人肉白骨的苗族圣药。

苗族每一代选出的圣女都会在接任仪式上种上这种蛊虫,因为此虫极难存活,培育不易,几十年才能养出这么一只蛊王,唯有圣女可以使用。

同样也因为它的珍贵,圣女使用时也受到诸多限制,包括但不限于受用对象是她选中的夫婿。苗秀秀是他们这一辈中的圣女,只不过她这个圣女跟以往的任何一位比起来都活得十分窝囊,因为在她出生后不久就遇到了部族内乱,苗寨里分成了两个阵营。

以沼泽地为界,分裂了十数年,三年前大长老,也是现在的族长苗江说服了分裂出去的部族,这才结束了十多年的对立。然而,尴尬的是,分裂出去的部族也有自己选出来的圣女,而且那位圣女天资聪慧,深得寨子里的人喜爱,虽说她现在还小,可是在部族里的声望已经仅次于族长。

反观苗秀秀,不仅不聪明,还有点傻气,最重要的是,她是个哑巴,不是完美的圣女。

要不是蛊王选择了她,苗寨的族人怎么都不会承认这个圣女的。

新圣女的出现,大家自然而然就无视忽略掉原来这个圣女,空顶着一个圣女的名头和身上的蛊王,苗秀秀在寨子里的地位非常尴尬。

反正人都救了,回去族长要打要骂也只能认了!

苗秀秀丧气的想。

她从衣兜里抖出一截纱布,熟练的给自己包扎伤口。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血非常吸引毒虫,这个秘密她没有告诉过别人,所以也没人知道她那个破茅屋里头养了多少剧毒的虫子,每一只都能让人当场暴毙。

席玉是在一间茅草屋里醒来的,他的意识还停留在被人追杀的时候,惊醒时猛地坐起,牵动身上的伤口,痛的嗷嗷叫。

“啊啊啊?!”

听到声音冲出来一个女子,席玉定睛一看,此女子豆蔻年华,扎着两条黑亮的粗辫子,辫子上戴着小银饰,饱满的额头上挂着银制额链。穿着一身绣满花鸟鱼虫的异族服饰,席玉先前在别的地方见过,认出了是苗族独有的符号。

别提她身上挂的银饰,手上的银镯,跑起来叮叮当当响。

那双眼睛明亮而清澈,此时略带惊恐,微微瞪大,她跑出来时手里还抓着一把扫帚。

“呃……唐……唐突了?!”席玉虚弱的笑道。

“啊!啊啊!”她丢下扫帚,手指在空中比划了一阵子,停下来看他。

原来是聋哑人吗?席玉暗自思索,脸上露出无懈可击的笑容,“姑娘是听不见我说话还是不能说话?”

她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好吧,是哑巴。

席玉修长的腿踩在地上,手撑着从这硬邦邦的炕上站起来。那个观察他的小姑娘往后退了两步,神情依然戒备的盯着他,没有上来搀扶。

“我没有恶意,是你救了我吗?”

【是啊,我救了你,你得和我成亲。】

“呃……在下才疏学浅,实在是看不懂姑娘的意思……”

【你要和我成亲。】

苗秀秀又比划了一遍,这次她比划的速度慢了很多,比完手语后还抓着那个扫帚朝一个方向拜了一下,学人家拜堂成亲的样子。

席玉感觉自己头皮发痒直想挠头。

“哈哈哈,外生,秀秀的意思是,你得和她成亲。”门外迈进来一个老者,手里拿着雕刻繁复花纹的木杖,穿着神秘庄严的苗服,头上戴着精美的银冠,一看就是个大人物。

听见族长帮她解释,苗秀秀连连点头。

席玉惊讶的往后退,笑容逐渐僵硬,“什……什么……,莫非是晚辈听错了不成?”

“你当然没听错,秀秀是我们寨子里的圣女,她把蛊王给了你,你就是她选定的丈夫。”苗江说道,朗声笑起来,“哈哈哈,圣女身份尊贵,你能被圣女选中,可是我们寨子里许多阿哥修不来的福分。”

苗秀秀听见族长骗人不打草稿的话抬头望天,阿哥们都想娶圣女不假,但不是她这个即将成为前任的圣女,而是那位还不满十五岁,没到适婚年龄的圣女。

“这……恕在下难以从命,晚辈乃桂州司马席玉,字琼芳。不说晚辈有官职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