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霞祠内正在发生百年难遇的道士斗法,这些多少都在周边乡镇甚至城镇上颇有名头的道士拿着自己的各类法器符咒,一个劲的往人身上招呼。就是说来搞笑,他们这么些人个个都比这小毛头入行时间长,现在加起来却没有一个小毛头厉害,那还了得?

最气人的是,那小子身上的符纸实在太多,跟不要钱似的往外撒!

要知道写一道黄符就要消耗自身的精元修为,越是厉害的符咒,消耗施咒者本身的力量就越多,如此不要命的往外撒符,那他到底是有多少修为?

“也罢,诸位且退一步。”

山和道人拦住他身边那名道士,走上前来。他身上穿着碧霞祠观主的绛紫法衣,头顶青冠,比起素日里平易近人的模样要威严不少,道士自是不敢违抗,且退了一步。

“通微,不必勉强,现在认错还不晚。”山和好言相劝。

通微环视一眼,这高墙之内像一座牢笼,四面八方都是伺机而动的道士。他们或许曾经见过,或许只不过萍水相逢一场,每张人面上都带着不同的神情,忌惮、震怒、忐忑和不怀好意,总之,形成了一幅众生相。

通微听完山和的话,微垂下头,他的手慢慢伸向身后的桃木剑,握住剑柄抽了出来,那剑身上还有暗红的血迹,是抓黄鼠狼精时留下的。

“通微,你的道行还不够。”见他如此,山和道人直言道。

随着山和道人这句话落下的,还有他的一张黄符,那符上的朱砂符文如火蛇扭动,从黄符重挣脱而出,在通微的头顶形成一张大网,网中的人只感觉泰山压顶,难以挣扎半分。

通微面色变得苍白,他抬头看去,勉力支撑着自己不在这网中倒下,漆黑的眼底透着倔强。

“通微,你还是不肯说出女魃的下落吗?”山和操纵着巨网,又问。

“她不是女魃,我已经说过了。”通微咬牙,“你们出尔反尔的行为当真可笑之极。”

“你是人,却与一个妖魔鬼怪为伍,如今还不知悔改!我看定是你师父教徒无方,才教出你这么个离经叛道的家伙!”人群里有个道士唾了声。

话落,便有几人也附和起来,一时群情激愤,都想冲上来教训这个狂妄的小子。

通微冷冷的看着这些人,山和嘴中念了句咒语,那网又往下压了几分,通微被压得直直跪在地上,嘴角溢出一丝血线。

“通微,不要自找苦吃,若你师父在场,也会劝你回头是岸。”山和道人平和的脸上浮现几分不赞同的神色,看向通微的眼神就像看着顽劣的稚童,“你以为你不说,那女魃就当真找不着了吗?”

“你在这,她总会来救你的。”

通微猛的抬起头,他这才知道山和在打什么主意,他从一开始见到只有通微一人前来赴约时,就打定主意要留下通微作为诱饵,等女魃自投罗网。上次在郑县令的府中,他亲眼见到女魃从被黄鼠狼精妖气附体的郑夫人手下救了通微,那么这一次,她也一定会来救人。

“你休想!”通微怒斥。

只见本来跪在地上的少年咬破舌尖,指尖沾了舌尖血往那把看似寻常的桃木剑上一抹,那桃木剑上的符文就活了过来,剑身上光华流转,泛着金红。

“这是……”有人想说什么,还未等他说出口,桃木剑向上飞起,撞上那张大网,很快就像开了灵智一般,在空中挥舞着,没几时,便将那张网砍成碎块。刚才还困着通微不能动弹的大山,不甘的消失在空气里。

山和被这符文反噬的力逼的后退了几步,桃木剑飞回通微的手中,他的脸色已经苍白如纸。

“功德金光!年纪轻轻居然身负功德金光!这怎么可能!”刚才没说完话的道士大吼道,脸上的表情交织着不可置信和妒忌,让他本就平凡的五官添上几分扭曲。

山和的眼中也带上一丝郑重和探究,他深深的看着面前的少年人,半晌,无奈的为自己身后的道友们解惑,“此子身负赤阳之血,百毒不侵,诸邪避让,乃是天生的修道之人。”

“什么……”

“赤阳之血……那不是传说中才有的东西……”

“世上居然真有这样的人存在?!”

饶是那些自认见多识广的道士都神色难看,要知道他们哪个不是自幼就勤学苦练,刻苦修行?无论严寒酷暑,雨雪风霜都无法阻止他们修习的道路,写下的每张符背后付出多少努力和心血,只有自己了解。

可就有这样的人,他不需要努力,不需要费心感悟修习,他生来就是高山,天地道法在他面前无所遁形,挥挥手就能写下旁人或许一辈子都无法悟出的符文,因为他身上的血就是这世间最高的法咒。

往前数千年,人踏入修习道法的路途中,有一位精才绝艳的人物,名曰赤阳,他为后世修习之人留下诸多教材,受益了无数人。据说那位祖师爷是九重天上的神仙下凡,他的血赤中带金,蕴含着无穷的力量,他以血写下的符咒,有开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