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边阿姨。。。很高兴您可以跟我讲这么多关于我妈妈的事。”

“但是抱歉,我现在要马上回去了。”

虽然表面上小哀对着渡边医生平静的微笑,但她的心脏在砰砰的跳动,拿着手机的双手微微的颤抖,脸上泛出了轻微的红润,就好像连绵阴雨的天气突然略过一缕阳光。

她瞳孔泛着亮光,那不是眼泪,是激动与欣喜。

渡边医生微笑着点了点头。她没有多问,不过看小哀的样子就猜到应该是什么好消息。

“稍等,我让别人送你过去,现在是晚上交通高峰期,不太容易打到车。”

小哀一时感动的不知如何是好,她出诊的时间紧张而忙碌,今天不仅愿意为她牺牲了自己的工作时间,还体恤她的身体叫人送她回去。

“谢谢您”此刻,她只想快点回到医院,也顾不得推脱和礼数。

等小哀来到医院楼下,已经有一辆车停到那了。一名年轻的男孩从驾驶座下车帮她打开了车门。虽然是百万级豪车,但这辆车年轻的主人穿着简单的休闲装。一头乌黑茂密的头发,一双剑眉下是一双纯真干净的眼神,他秀气略显稚嫩的模样完完全全是一个温文尔雅的学生。

若在平日,两家医院不过半个小时的车程。

可是现在正值晚高峰,交通拥堵,一个小时了都还没有到。

小哀魂不守舍的望向车窗外华灯初上的傍晚夜景,有兴奋,有激动,也有紧张。

降谷零的伤非常严重,又昏迷了三个月,这次事故对他的身体到底有多大的影响还要依靠后续的检查。

小哀心中惦记着零,完全没有注意到,有人正在透过后视镜,偷偷的看着她。

她更不知道,此刻这辆车里,那个男孩也心情复杂。

两年前,他在某次学术会上见过小哀。

那时候的她灰蓝色的眼睛仿佛看破红尘,眼神冰冷,苍凉得反射不出人影;只是偶尔触碰着手指上的戒指,眼里才会露晶莹澄的阵阵柔光,柔情缠满。在所有人都争相出彩的晚宴上,她穿着一身格外普通的紫色连衣裙,却依然成为了最夺目的那一个。只是那时,她身边仿佛有一堵看不见的墙。她刻意躲避着人群,独自倚窗而坐,白皙的脸蛋被月光轻抚,双颊诱人地衬托着一张红润的唇。

那一幕在男孩心中很久都挥之不去。他很后悔自己当时没有勇气上前同她讲一句话,送上一句关心与问候。

如今,他竟然又见到了小哀,只是这次,她跟印象中的样子判若两人,瘦弱而憔悴。

太阳落山,气温更低了,小哀缩了缩身子,将衣服抱紧,不经意的抬头发现了那双眼睛,怔了怔。

男孩急忙打开空调,将气温身高,掩饰自己的慌张。

“谢谢。。。”小哀主动打破僵局。怎么看都觉得这个学生模样的家伙应该比自己小了许多,权当是小孩子好奇心重吧。

“降谷先生果然体质过人,那么重的伤都活下来了。”男孩感慨道。

小哀有些奇怪,刚才渡边阿姨交代事情的时候时间非常紧张,并没有跟对方提零受伤的事,他是怎么知道的?

而且这时,她也发现眼前的男孩有些眼熟。

“我叫渡边纯平,是一名心外科医生。三个月前降谷先生重伤回国,我参与了他的会诊”

“您就诊的渡边医生,是我妈妈。”

“如果不介意,一会儿我想确认下降谷先生的状况。毕竟胸部这么重点伤都能活下来的病例,我还从来没有见过。”

也许是渡边纯平担心小哀误会自己,急忙自爆姓名。自爆姓名还不够,唠唠叨叨的解释了很多。

“难怪我看你有些眼熟,太感谢您了。”小哀冲着纯平露出了微笑,气氛缓和了一些,纯平总算没那么紧张了。

“其实降谷先生真正要感谢的人是您”

“若不是您当时当机立断开胸止血,他一定撑不到日本”这是纯平一直想亲自对小哀说的一句话。

事发时他半夜被通知参与急救,急急忙忙赶在现场等着直升机,没想到首先看见的是昏倒的她被青龙抱下。紧张的会诊、抢救之后,他慢慢得知了她是伤者妻子,并且在毫无经验又没有专业设备的情况下顶着压力完美的完成了开胸止血。

“切口非常平整,伤口大小也很合适。老实说,我达到这个水平的时候都是剖了上百只兔子之后了”

“我真的很好奇,您是怎么做到的?”

“我还记得我第一次剖兔子的时候,手抖到根本拿不起刀”

“说了这么多。。。有些打扰到您了吧。”纯平突然发现小哀似乎陷入了沉思,半天都没说一句话,赶紧停了嘴。

说来也奇怪,他平常不是个话多的人,但是今天,他真的很想多跟她说几句。人大概都有好奇心吧,他遇到小哀的这两次,小哀都给他留下极为震撼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