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力了,马修看了他一眼,微微地摇了摇头。  老板娘把抹布往柜台上一放,推开身后门走了进去。  安迪从桌上拿起仍然裹着餐巾的刀叉、瓦罐和玻璃杯,神色如常,慢慢走回到自己的桌边。他放下东西,往杯里倒了半杯酒,喝了一口,又撕开一块面包,放到了嘴里。  一个戴礼帽的人站起身,走到了门边,他挪开一张椅子,面朝着安迪的方向坐了下来,眼睛盯着安迪的后背。  柜台后面的门又被推开了,这次进来的是一个留着克里蒙梭式浓密唇髭的高个老头,他穿着白色的围裙,面颊通红,头发和胡须都已经斑白了,看样子像是旅馆的老板兼厨师。  老头的眼睛威严地扫过整个餐厅,最后落在了另一个仍坐在桌边的戴着礼帽的人身上。  老头大声地咳嗽了一声。  “都听好了,”老头声如洪钟,“在我这里,谁都不许撒野!”  他的手掌在柜台上重重地拍了一下。  “让这孩子把饭吃完!”  “是,骠骑兵总军士长先生。”那个戴礼帽的人举起两根手指,在帽边草草地行了个礼,语气里既有不满又有戏谑。  “哼!”  老头威严地大声哼了一声。这时身后的门又打开了,老太太端着一盘热腾腾的菜走了出来,她的眼里已经恢复了平静。  老太太来到安迪的身边,放下盘子,低声说:  “快吃吧,孩子。”  安迪朝她点点头,将餐巾的一角掖进领口,平静地吃了起来。  戴礼帽的人从桌边站起身,走到柜台边,旁若无人地伸手到柜台底下,将一部黑色的电话机拿了出来。  他把电话机往柜面上一方,拨通了一个号码,低低地说了几句,然后就靠在柜台边,一直无声地盯着安迪。  门外响起了汽车的刹车声,安迪也刚把最后一块蘸了酱汁的面包塞进嘴里。  两个戴礼帽的人不约而同站起身,各自从外套的内侧取出了一支左轮手枪,门边的那人打开了门,另一人端着枪朝安迪走去。  安迪从领口取下餐巾擦了擦嘴,把餐巾放在桌上,抬眼看着那人。  那人的枪口对着安迪,朝门口摆了摆下巴。  安迪站起身,将挎包斜挎到肩上,慢慢朝门口走去。  “谢谢您,先生,谢谢您,夫人。”他仍然用法语对老板夫妇致着谢。  “祝您好运!”老头大声地说,“欢迎您下次光临!”  两个戴礼帽的人一前一后押着安迪朝庭院里停着的标志轿车走去,前后车门都开着,站着一个同样装扮同样端着一把左轮手枪的人。  两人一左一右夹着安迪在后座上坐下,站着的人关了车门,轿车加速驶了出去。  马修和威廉透过窗户看到了这一切,马修的脸上仍然没有任何表情。  “不要动武,我知道你有这个本事。”  车一开上公路,坐在右侧的那人就用英语对安迪说。  安迪微笑了一下,尽量让自己坐得更舒服一些。  两支左轮手枪仍一左一右对着他。  “我是本镇警长,我们只是礼送您出境。”  看看安迪没有动武的意思,那人收起了手枪,又示意左侧的那人也把枪收了起来。  “不管你是战俘营里逃出来的,还是海峡对岸送过来的,只要别在普鲁盖尔镇搞事,那我们就都是好朋友。”  他微笑着拍拍安迪的肩膀:“你好,我好,大家好!”  看着安迪再一次露出笑容,警长转过脸,用法语对着司机大声说:  “你他妈开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