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吱,嘎吱,嘎吱。”  在一阵阵车轮碾压砂石声中苏蕊缓缓睁开了眼睛。  看着眼前陌生的一切,她猛然惊醒,就在苏蕊惊慌失措之际,忽听一个雄浑的声音轻轻响起。  “姑娘,别怕!有本王在没人能伤害到你。”  苏蕊闻言迅速起身,她满眼狐疑地看着眼前壮汉,只见此人肩宽背阔,浓眉大眼,看年纪五十岁上下,一身狐皮大氅尽显华贵。  “你是谁?我怎么会在这?绫音呢?”  面对苏蕊紧张的追问,须卜赞一边叹气一边摇头道:“本王须卜赞来自沙鞑国,今日回国途中恰巧碰到姑娘遇险,只因姑娘一直昏迷不醒,所以本王才私自做主将你暂时安顿在车辇上,至于你口中的那位绫音姑娘……。”  看到须卜赞神情犹豫,苏蕊的心顿时揪了起来,她急切的追问道:“绫音怎么了?”  “哎!都怪本王迟到一步,等本王带人冲进山神庙,那位绫音姑娘已经遇害了。”  “什么?绫音!”  听闻噩耗,苏蕊泪流满面,她简直不敢相信,前不久还与她说说笑笑的绫音如今竟然阴阳两隔。  “姑娘请节哀顺变,不知姑娘家在何处?如果方便的话本王可以送你回去。”  苏蕊闻言强忍悲痛,先行道谢之后,又将身份如实相告。  “哦!原来小姐是苏老元帅的千金,失敬失敬。”  须卜赞说完,掀开暖帘往外看了看。  “苏小姐,我们眼下已经离开皇城,现在本王便命人原路折返送你回府。”  “多谢大王。”  时近晌午,沙鞑王的车队再入皇城,一路上只见百姓们三五成群议论纷纷。  “赫舍利,去打听一下皇城发生了什么事情。”  “是。”  时间不大,赫舍利转身返回。  “大王,今日朝会上中原天子为忠义侯赐婚。”  “为何人赐婚?”  突然被苏蕊毫无礼数的将话音打断,赫舍利面色稍显不快,不过还是恭谨答道:“忠义侯刘鲲。”  眼见苏蕊闻言色变,须卜赞在旁追问道:“可知被赐婚的是哪家女子?”  “回大王,是南疆金华夫人。”  “金华夫人?”  须卜赞一边轻声低语,一边将目光转向对面,只见苏蕊面色苍白,看上去愈加憔悴。  此时此刻,身为当事人的刘鲲却对此一无所知,为了寻找苏蕊的下落,他彻夜不眠,恨不得多生几条腿寻遍皇城的每一个角落。  “衡臣哥哥,陛下已经将赐婚之事公诸于众了,怎么办呐!”  刘鲲闻言机械的回头看了萧雅一眼,嘶哑着声音说道:“衡臣此生只娶芷馨一人,天地难改。”  面对刘鲲血红的目光,萧雅紧张的浑身打颤,她本想再说些什么,可是终究没有胆量出口。  独自返回侯府后,萧雅将满腔怨气尽数发泄在下人们身上,搞得侯府上下提心吊胆人心惶惶。  “小姐,请用茶。”  “滚,谁让你进来的!”  不等春枝反应过来,一个细瓷花瓶已经迎面砸落。  就在小丫鬟骇然闭眼之际,一个枯瘦的手掌及时伸出,将沉重的花瓶稳稳抓在手心。  “你先下去吧!小姐心情不好,没有召唤任何人不得进来打扰。”  “是。”  春枝闻言如蒙大赦,飞快的转身逃离。  “萧姑娘千金之躯,何必与下人一般计较。”  面对三叔似笑非笑的眼神,萧雅心中陡然缩紧,不过脸上却毫无波澜。  “三叔所言甚是,雨凝也是为了苏姐姐的安危烦心,所以才一时失态。”  “哦?是吗?据说掳劫苏小姐的凶手来自塞北,而萧姑娘在事发前几天又恰恰密会过步六狐将军,不知萧姑娘对此作何解释?”  萧雅闻言微微一笑,淡淡说道:“三叔的耳目好灵通啊!不错,本姑娘确实见过罕塔,可那又能说明什么呢?难道老朋友之间略尽地主之谊有什么不妥当吗?”  “哈哈哈,萧姑娘不要误会,老夫只是有些奇怪,既然是老朋友见面又何必改装易服呢?如此诡秘岂不令人生疑?”  眼见三叔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萧雅知道多说无益,干脆转守为攻道:“看来三叔对本小姐的行踪了如指掌,莫非是害怕再有歹人图谋不轨吗?”  在三叔冷冷的目光注视下,萧雅毫不在意的继续说道:“对了,上次的事雨凝还没谢过三叔呢!也不知三叔身上的伤可曾痊愈?”  “多谢萧姑娘惦念,区区小伤早无大碍。”  “哦?是吗?三叔或许不知道,本姑娘与萧广本是堂亲,自幼便彼此相熟,对于他所擅长的暗器梅花镖更是知之甚深。”  萧雅言毕,目光灼灼的看着三叔,忽然她展颜一笑。  “三叔!雨凝权且叫您一声三叔,你我之间本无交集,何必逼迫太甚,您说对吗?”  三叔闻言眼中杀意隐现,就在他准备移步近身之际,萧雅轻笑着摇了摇头,淡淡说道:“时间不早了,雨凝要入宫去给皇太妃姑祖母请安,如果去得稍晚,她老人家该着急了。”  晌午过后,慌乱不堪的元帅府渐渐平静下来。  客厅里,老元帅苏魁正对沙鞑王再三表示谢意,突然门外人影一闪,刘鲲飞步入内。  “伯父,可是芷馨平安归来?”  面对刘鲲焦灼的神情,苏魁终是不忍,他微微点头道:“馨儿现在后院,你去见见她也好。”  “多谢伯父。”  看着刘鲲匆匆消逝的背影,苏魁无奈的叹了口气。  “陛下,刘鲲已经在宫门外跪了快两个时辰。”  天子闻言目光冷咧道:“他要跪,就让他跪好了,朕身为万民之主岂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