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如血,几抹悲凉。此时此刻闳猊部黑泽正带着残余部众惶惶而逃,在他们身后刘鹏手舞双枪紧追不放。  原来刘鹏正与贼人杀得兴起,突然发现一名锦袍华服的中年人在众人簇拥下向后队败逃。  他虽然不识得王俊泽相貌,但是依常理推测,此人必是贼首无疑。  刘鹏心中暗想,自己立功的机会终于来了。  想到此处,他奋力舞动双枪在贼人之间冲出一条血路,向着王俊泽逃走的方向全力杀来。  混乱之中,黑泽发现一员小将单人匹马杀到近前,不免心中大怒,晃动手中大斧向着刘鹏的肩头斜劈而下,刘鹏左手枪向外一引,右手枪向上一挑,龙牙枪迅如闪电扎向黑泽咽喉。  黑泽虽说好色无行,但是毕竟久经争杀,见势不好闪身躲过,两人插招换式打在一处。  眨眼之间,十合已过,黑泽一边进招一边暗自着急,眼看自己这边兵败如山倒,大势已去,如果再要纠缠,恐怕迟早会被对方所趁。  想到此处,黑泽抡动大斧的同时高喊一声道:“大家一起上,速战速决。”  随着黑泽一声呼喝,七八个贼将刀枪并举把刘鹏困在当中。  远处刘鲲一直在留意这里的战况,他见刘鹏危在旦夕五内如焚,连忙舍弃对手飞马来救。  怎奈战局混乱,贼兵贼将为了逃命乱闯乱撞,一时之间,实在难以近前。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只见傅恒手舞镔铁雁翎枪疯魔般杀入战圈,在他身后十几个火云寨的老兄弟紧紧相随,乱战之中,即便有人身中数刀,却依然奋勇向前,哪怕只剩下最后一丝力气也要抱着敌人同归于尽。  黑泽见来将势如疯虎,哪里还敢再战,呼啸一声带着人马向迷蝶谷逃去。  “当啷啷啷啷。”  黑泽刚到谷口,就听头顶一阵铜锣声响,紧接着箭石雨下,先一步入谷的部众或被乱石砸死,或被乱箭射穿。  “不好,有埋伏,快撤。”  混乱之中,黑泽顾不得旁人,连忙拨转马头撞开一条出路,向荒山败走。  刘鹏眼见黑泽带着十余骑人马落荒而逃心有不甘,一咬牙随后追杀。  “小将军,穷寇莫追,速回。”  傅恒担心刘鹏的安危,一边喝阻一边带人追赶。  暗夜之中,荒山小径越加难行,刘鹏只得放慢坐骑,时间不大,傅恒带着七八个兄弟从后赶上。  “小将军,穷寇莫追,当心有诈。”  话音未落,山石之间突然弓弦铮铮,一支支羽箭在夜色的掩护下猝然而至。  刘鹏和傅恒一听弓弦声响便知情况不妙,连忙舞动手中兵器拨打雕翎,然而他们身后的军卒却没有那么幸运,异变之下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被箭矢射穿身体血洒当场。  “小将军,快走。”  傅恒一边高呼,一边冲到刘鹏身前,替他挡下大部分箭矢。  噗,噗,随着两声闷哼响起,傅恒只觉得胸口发麻,肋下阵阵钻心剧痛。  “快走。”  一声嘶吼过后,傅恒只觉得眼前发黑,身子摇了两摇栽落马下。  “傅大哥。”  眼见傅恒落马生死难料,刘鹏悔恨不已,他一边奋力拨打箭矢,一边往傅恒身边冲去。  自从相识以来,傅恒待他亲如手足,有些时候,有些话,他情愿对傅恒说也不愿与哥哥提起,在他心中刘鲲是威严的兄长,傅恒是护短的大哥。  正当刘鹏心伤欲绝时,突然暗夜之中一阵慌乱,不知从何处射来十几支暗箭,刚刚伏击刘鹏的贼人眨眼间便倒下八九个。  “撤。”  随着一声低吼,山石背后脚步杂乱,听声音渐渐远去,黑漆漆的山道上只剩下刘鹏抱着傅恒的身体哭喊不止。  凛冽的寒风中,刘鲲等人守在房门外木然无语,由于傅恒重伤生死未卜,原本胜利的喜悦顷刻间烟消云散,沉闷压抑的气氛下,刘鹏紧紧咬着嘴唇,死命控制着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怎么样?承恩伤势如何?”  情急之下,刘鲲一把攥住医官的手腕,巨大的力量疼得医官哎呦一声,鼻洼鬓角当时就见了汗。  “将军放心,傅将军洪福齐天,伤势虽重却已无性命之忧。”  “好,好,好,有劳医官,快去休息去吧!”  听说傅恒平安涉险,众人心中仿佛一块大石落地,立刻觉得轻松了许多。  “刘鹏,你可知罪?”  突如其来的一声大吼,惊得众将激灵灵打了个寒颤,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刘鹏身上。  “我?我怎么了?”  迎着弟弟愕然的眼神,刘鲲冷冷说道:“大战之前本将军早有明言,此战仅需小胜即可,众将切莫贪功,可是你呢?要不是你立功心切,怎么会中了贼人的埋伏,傅将军何致如此?众军卒怎堪殒命?”  刘鹏闻言,泪如泉涌,其实在傅恒中箭的那一刻,他便已经知道自己错了。  “咳,将军,元良也是无心之失,况且打仗嘛!哪有不死人的?”  常胜的话还没等说完,便被满面怒容的刘鲲厉声打断。  “你跟我来。”  只见他一伸手,抓过弟弟的衣领,老鹰抓小鸡似的将他揪到院落当中,庭院里因他丧命的军卒排成两排,殷红的鲜血将盖在他们身上的白布染得令人目眩。  “你自己看看,昨天他们还是生龙活虎的好汉,今天却只能躺在这冷冷凄凄。”  “你可曾想过,就是因为你贪功冒进,害得多少人老来丧子,害得多少人中年丧夫,又害得多少人少年丧父。我也想原谅你的无心之失,可是他们呢?有谁问过他们,会不会原谅你,又愿不愿意原谅你。”  刘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