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边大营辕门前,刘鲲与傅恒、常胜等人站在一侧静候长史黄安的到来。  远远的黄安便看见了几个人的身影,黄安心中暗道:虽然你是郡守有调动兵马的权利,但是擅自行动依然有逾制之嫌,今天就算不能治你的罪,我也要狠狠训斥你一番,也好出出这几日的怨气。  “下官见过长史大人。”  心思机敏的刘鲲根本没给黄安开口责问的空档,他用手向身后一指继续说道:“大人请看,这些都是下官治下的百姓,他们听说帽儿山的土匪已被大人剿灭,故此特来拜谢。”  黄安闻言一愣,刚要问个究竟,却见聚集在营盘外的百姓呼啦一下围拢过来。  “大人呐,您真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呀,那帽儿山的土匪杀人无数,作恶多端,多谢大人一展虎威,为百姓除此大害。”  “为了感念大人恩德,我等小民特意为大人赶制了万民伞,功德幡,请大人笑纳。”  黄安顺着众人的视线向外望去,果然在辕门之外竖立着一把大伞,伞边缀着数不清的各色布条,上面都是个人名姓和歌功颂德之词,再往后看是八面功德幡,以金粉书写的大字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各位乡亲父老,下面请长史大人给大家讲几句,大家欢迎。”  满脸坏笑的常胜一边带头起哄一边示意百姓鼓掌欢呼。  对于此情此景黄安再熟悉不过,虽然他心中对常胜恨之入骨,但是脸上却丝毫看不出半点波澜。  “各位乡亲父老,剿匪安民乃是朝廷命官职责所在,正所谓为官一任造福一方,能够为老百姓做些真事,实事,大好事,那是本官的荣幸,各位如此抬爱,本官实在是受之有愧呀。”  在人群此起彼伏的欢呼声中,黄安转身离去,看着他因为强压怒气而微微颤抖的背影,刘鹏嬉笑着调侃道:“长史得名,我们得利,倒是各取所需皆大欢喜。”  “将军,有消息了。”  本就满面含笑的刘鲲,闻听此言越加欢喜,他赞赏的对傅恒点了点头,然后回身对周胜和陈平说道:“劳烦二位将军将缴获的物资分类入库,以待查验。”  “喏。”  望着两人渐渐远离的身影,李牧心中颇有些不是滋味,毕竟是相识多年的老兄弟了,如今却心思各异,或许这就叫人各有志吧!  周胜与陈平来到后营见左右无人,他对陈平悄悄使了个眼色,然后闪身离去。  “大人,刘鲲等人似有隐秘之事,只可惜他借故将我和陈平支走,所以详情不得而知。”  黄安冷眼看了看眼前这个废物,无奈的叹了口气。  “算了,既然如此就暂且不必理会,你马上派可靠之人将这封书信交给隆昌粮行的许茂昌。”  “喏。”  周胜刚刚转身要走,就听黄安阴恻恻的声音从脑后飘来。  “要是再出纰漏,小心你的脑袋。”  翌日清晨早饭过后,长史黄安便差人送来消息,称自己身体已然无碍,要返回武阳郡驿馆休养。  刘鲲和傅恒对望一眼,实在猜不透黄安又要耍什么花招。不过既然他主动提出要走,刘鲲自然乐得清净,当下命人准备车马,亲自护送黄安回城。  二人一路无话,眼看郡守衙门遥遥在望,突然路边人影一闪,有人拦轿喊冤。  “青天大老爷,小人冤枉,求大人做主。”  刘鲲闻言急忙勒住坐骑凝目细瞧,只见跪在马前之人四十岁上下的年纪,是一个衣着华丽的大胖子。  “你是何人?有何冤屈?”  面对刘鲲疑惑的目光,大胖子高声说道:“小人许茂昌,是隆昌粮行的东家,昨日盘点时竟发现武阳分号库房中存有数百石军粮,小人虽然读书不多但也知道倒卖军粮乃是重罪,因此不敢隐瞒前来投案,请大人明察。”  “你怎么知道那些是军粮?”  “回大人话,粮袋上印有靖边大营的标记。”  许茂昌话音未落,就见轿帘一挑,黄安探身问道:“可有证物?”  “证物在此请大人过目。”  黄安示意随从上前接过粮袋,然后拿在手里上下翻看。  “哼!刘司马可有话说?”  刘鲲看着丢在眼前的空粮袋若有所思。  “来人,带此人去郡守衙门,堂上回话。”  “喏。”  有随从答应一声,带着许茂昌直奔府衙。四周围观人群见长史大人要升堂问案,立刻潮水般围拢过来。  威严肃穆的大堂上,黄安居中而坐,刘鲲在侧座相陪。  “许茂昌,你刚才所言可句句属实。”  “不敢欺瞒大人,如有半句假话,任凭处置。”  黄安冷眼看了看刘鲲,从牙缝中挤出阴冷的声音。  “好,武阳分号的掌柜现在何处?”  “回大人话,小人已经将他拿获,现在堂外听后发落。”  黄安一拍惊堂木,厉声喝道:“来人,带上堂来。”  时间不大,一个被五花大绑的中年人被衙役们押上大堂。  “本官问你,库中军粮从何而来?要是敢有丝毫欺瞒,休怪本官大刑伺候。”  来人闻言吓得面色如土,急忙向上叩头。  “大人开恩,小人一时糊涂,猪油蒙了心,那些军粮都是小人从一个神秘人手中低价购进,至于那人的身份,小人实在不知啊。”  “哼,问而无招,给我打。”  衙役们手中的水火无情棍刚刚举起,就听堂上之人颤声说道:“大人且慢,小人愿招。”  “说,那人是谁?”  “回大人话,小人只知道大家都叫他三叔,至于真实身份小人就真的不知道了。”  在一旁陪审的刘鲲闻听此言又惊又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