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有些许呆滞。

陆砚看着她的神情,还有她压出红印的半张脸,不自知地笑了。

乔灿揉了揉眼睛,没看到他的笑,只随手将掉落下的碎发挽到耳后,才看向他:“你睡得好吗?”

陆砚答话:“还可以。”

乔灿轻声回了句那就好,起身去一旁倒了杯温水,随手递给他:“喝点水吧。”

这样的场面,乔灿在医院陪护的日子里,有过许多回。

但这一次,陆砚接过杯子的那刻,他的手指不小心碰到了乔灿的指尖。

温热的触感让他一瞬心悸,耳根连带着脖颈慢慢地升了温。

可让他心慌的乔灿却没有任何反应地背过身,去整理放在桌面上的杂物。

看着她的背影,陆砚心情突然变得复杂。

他不敢相信他会对乔灿有这样的悸动,也不明白他为何会对除了我之外的女生产生想要保护的欲望。甚至觉得,他现在喜欢上别人就是背叛了我们从前的感情。

他用了一夜来思考这件事。

总是在自责,也总觉得这样的心动,是错误的,是必须要扼杀的。

所以出院之后,陆砚开始有意地减少和乔灿碰面的次数,她发来的日常信息,他也选择了视若无睹。

乔灿不知道陆砚突然的冷漠是为何而来,纵然喜欢他,她也有自己的自尊和脾气。没得到她想要的回应后,她没再给他发过消息,直接把精力和心思花在了自己的餐厅上。

但心动这种事儿,怎么可能说忍就能忍得住?

哪怕陆砚已经强迫自己对乔灿冷淡,对她发来的消息视若无睹,可却在她没有主动说话后,忍不住去窥探她最近的生活。

朋友圈翻来覆去的看,下班也总是走到她店铺附近。

虽然能克制住不去见面,但却总会在一些时刻想起乔灿。

爱情,本就越是远离,就越是忍不住靠近。

这种别扭,让陆砚辗转反侧。

大概就这样自我折磨了两个月,陆砚也没能从这样的状态里脱离出来。

说起来也巧,偏偏就是他最焦灼的时候,乔灿的身边出现了一位很优秀的追求者。

那个男孩年纪比乔灿小两岁,从事新媒体行业,是来乔灿店里探店的时候和她认识的。

少年永远勇敢又果断,对待爱情也是满腔的热血和真诚。

和乔灿认识没多久,他就开始十分直球的主动出击,几乎每天都来乔灿的餐厅吃饭。

陆砚撞见过一次。

那天他下班后又溜达到了乔灿的餐厅附近,碰巧就瞧见男孩手捧着洋甘菊,递给了乔灿。

乔灿接过后,两人不知攀谈着什么,陆砚只是瞧见她眉眼弯弯地笑着,两人的气氛很是愉快。

陆砚眉头蹙起,脸色也沉了。

他这个人总是需要点危机,才能有所行动。

当年我被学长约去看演出,激的他追到了现场,同我说出了那些话。

现如今,如出一撤。

那个男生送完花后就走了,站在不远处观望的陆砚大步走了过去,想都没想就叫住转身回店的乔灿:“乔灿。”

乔灿闻声回头,看到来人时,有些疑惑:“今天不是周一吗?你怎么有空过来?”

“午休。”陆砚随口道,又觉得理由太牵强,连忙补了一句,“我来还你之前落在我的饭盒。”

饭盒?

乔灿想了想,这才记起来这档事儿。

那饭盒还是他住院生病前送去的,现在都隔了四五个月了。

回过神,乔灿打量他空空如也的两只手:“饭盒呢?”

“……”陆砚愣了一下,心虚地别开了视线,“我忘拿了。”

“噗——”乔灿笑出声,“你是不是生病生傻了。”

她笑得灿烂,陆砚的视线却始终落在她怀里的那捧花上,欲言又止了好半天,又喊了她一声:“乔灿。”

乔灿对上他的眸光:“嗯?”

陆砚语塞了一会儿,别有深意地问了一句:“你喜欢花吗?”

乔灿觉得他很奇怪,十分鄙夷:“这世上就没有女孩子是不喜欢花的。”

陆砚若有所思地抿唇,停了半晌,又试探性地问;“那他呢?”

他说的本就小声,恰好又有飞驰而过的汽车发出刺耳的鸣笛声,乔灿一个字都没听清,冲他眨了眨眼:“你说什么?”

然而,陆砚沉默了。

有些话,只有冲动的那一刻才能说出口。

等过了那个一瞬间,理智归为,就觉得难以启齿了。

乔灿打量着陆砚。

一向心思细腻敏感的他,从他异样的神情中捕捉到了一些信息。

她意识到了。

可又不敢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