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家的花厅内,一个家丁跑了进来。 “老爷,二老爷,昨日商户们都去恒通钱庄兑银子去了!” “差点把恒通钱庄给挤兑垮了。” 高秀山拍手叫好:“好啊,好啊,让他落井下石。” “这就是自食恶果!” “那恒通钱庄后来怎么了?” 家丁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怎么的,今天顾家突然就多了很多银子。” “商户们一看银子可以随便兑换,也就不再担心钱庄的信用了。” 高秀山重重一拍椅子的扶手:“让他躲过一劫!” “主家,他们能躲过一劫是有原因的!”高玉宝跟在那家丁背后进了花厅。 高秀山微微蹙眉问:“什么原因?” “我听人说,昨夜顾士托从河岔村运了十大车银子回去!”高玉宝绘声绘色道。 “我看,八成顾士托是把高家的产业都贱卖给了杨陌!” 高秀禾一听骂道:“果然是杨陌那个狗杂种在背后搞鬼!” “兄长,今天这气可不能白受啊!”高秀禾看向自己的兄长。 高秀山一脸阴霾:“当然不能白受!” “那我们能怎么办?”高秀禾一脸无奈地问。 他这两日发现原先跟在他后面的那些佐杂官吏都躲得他远远的。 好像他成了一个瘟神一般。 细细想来,怕是那胡县令在背后搞的鬼。 “我们还有两条路可走。”高秀山眼中浮现阴翳。 “第一,我们去求蔡家。相信大姐不会不管我们的。” 高秀山有这份自信,除了因为自家大姐是蔡旻的正妻外,还因为蔡家需要高家。 蔡家是随州实力最强大的家族,他们掌控整个随州的经济。 但蔡家还需要依附于四大门阀之一的陆家。 陆家为蔡家提供庇护,还为蔡家带来发财的机会。 正是通过陆家,蔡家把随州的随布和洪山的贡糖加入了岁币之中。 朝廷花了远高于市价的钱从蔡家手中购买随布和贡糖。 随布是蔡家自己家的产业,但贡糖就需要高家了。 如今高家出事,蔡家怎么会坐视不理? 以后贡糖这块的利益都不要了吗? 高秀禾点点头:“但是蔡家会出多大力气,我们可说不好。” “这些年来,蔡家从来都是只从高家攫取利益。” “可是没有帮我们做过什么啊?” 高秀山摆摆手:“格局小了不是?” “蔡家不需要为我们做什么,只要大家知道高家和蔡家是一家子就好。” “明日我带着我儿去蔡家见见大姐,看看他们有什么法子没有。” “最好是能动用朝堂的关系,把那胡汝直调走!” 高秀禾又问:“那第二条路呢?” “第二条嘛,就要我们自救了。”高秀山冷哼一声。 高秀禾疑惑地问:“自救?” “难道兄长要……” 说到这里,高秀禾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高秀禾想到了后院中藏着的那两个人。 高秀山呵呵一笑:“你们随我去后院!” 说罢站起身,摸了摸自己被掐得红肿的人中,一甩袖子往后院走去。 穿过后院的水廊,又经过一片小竹林,他们来到了后院的角落。 角落的一处偏房前,两个家丁站得笔直。 “老爷!二老爷!” 高秀山没有理会他们,踹门进了那偏房。 房中两个汉子正在喝酒吃肉,看到高秀山进来放下了杯盏。 “高老爷,你怎么来了?” “快坐下一起喝!” 高秀山板着脸道:“哼,喝酒就不必了。” “秀禾啊,帮他们清醒一下。” 高秀禾看到这俩废物心中也是一阵窝火。 他上前端起酒杯将杯中酒一下泼在了络腮胡子的汉子脸上。 “喝喝喝,就知道喝!” “你们能成点什么气候?” “五峰寨你们都能丢?” 络腮胡子汉子正是五峰寨的大当家,另一个瘦削的汉子则是被河岔村射伤的五当家。 他们被高秀禾救出后,就一直躲在高家的后院。 这些日子来,他们整日饮酒吃肉,无聊的紧。 没想到今天却被高家兄弟一顿骂。 高秀山伸手制止了高秀禾:“好了好了,怎么能这样对待好汉?” “两位,高家一向待你们不薄吧?” 大当家一抱拳:“高家给我们修寨子,给我们粮食和布匹,是五峰寨的金主。” “主簿老爷每次在剿匪前也会派人提前告知,让我们得以存活。” “前些日子还把我们从大牢中救了出来,是我们的救命恩人。” 高秀禾冷哼一声:“你们知道就好。” “希望你们能牢牢记住。” 高秀山继续道:“今日高家受了委屈,需要你们出手了。” 大当家和五当家对视一眼,没有明白高秀山的意思。 他们不知道自己现在这样子还能为高家做什么。 如今一百多人的队伍只剩下他们二人,还能做什么? “我相信你们闯荡江湖这些年,应该也认识些朋友。”高秀山说道。 “俗话说的好,朋友多了路好走。” 大当家点头说:“大老爷说的对,有什么话还请直说。” 当土匪的时间长了,脑子也只能听懂直来直去的话。 所以大当家想要高秀山直截了当的说清楚。 高秀山满意的点点头:“不知道西边青峰岭双山寨的红发鬼,你们认不认识?” 洪山县境内的山头上多数都有土匪盘踞,最成气候的主要是两股。 一股便是大洪山的五峰寨。 另一股就是洪山县和宜城县交界处的青峰岭双山寨。 由于地处交界处,双山寨的规模要比五峰寨更大,活动范围也更广。 平日里这些土匪之间也有一些来往,多数是交换些物资情报。 匪首们之间也经常是称兄道弟。 双山寨的红发鬼因为头发是红色而得名,是个狠角色。 无论是洪山县还是宜城县多次围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