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协非常郁闷。造锅,在他看来,是很简单的一件事情。他只需要提供创意,然后由工匠制作出来即可。  然而张进却谏言,暗示上行下效之害,劝说刘协不要造铁锅。  看了眼已是知天命的张进,刘协认真道:“值此天下动荡之际,朕不该存小欲而害大义。造铁锅之事,就此作罢。”  说完,他躬身道:“卿为国进铮言,朕受之矣。”  终究是理大于天,他能说什么,认错就对了。  张进见状,连忙回礼道:“此臣分内之事,安敢受陛下之礼!”  见好就收,不蹬鼻子上脸,这也是谏臣语言的艺术,衡量的尺度。  刘协起身道:“凡忠心为国、为民者,朕均当以礼相待。卿亦不例外。”  张进闻言,激动地说道:“陛下能有此念,大汉当兴啊!”  刘协陪着张进聊了片刻,这才让张进离开。  听人劝,吃饱饭。算了,铁锅炒菜,短时间内,看来是没戏了。那就只能开涮火锅了,哎!  本来,他还想着,大展身手,用猪油炒几个菜,让董白和吕珺大开眼界。只可惜,时机不对,他只能退而求其次,想到了火锅。  当即,他命御厨准备鲜羊肉,切成细小的条状,然后又命人准备些葱、胡蒜、藿、香菜、莲藕、芹、萝卜等。  底汤用鲫鱼和老母鸡熬制,料汁则以胡蒜、葱碎、香菜碎、藿拌以过滤后的豉汁,涮菜品种较少,也就是莲藕、萝卜、肉、芹等。  虽然菜品不多,但仅有三人进食,也不宜大张旗鼓、铺张浪费。用餐地点,他选择在和欢殿。  铜锅涮肉,后世很常见的吃法,刘协身为皇帝,想都不敢想。连铁锅都不能造,更何谈用作货币的铜,被用来做锅呢!  于是,他命人找了一个大小合适的瓷釜,制作一个简易的支架,下面放置引燃的木炭。  看着眼前熟悉的炊具,但别出心裁的用法,董白和吕珺都很好奇。  尤其是她俩看到旁边放置的鲜肉、生菜,都有些糊涂了,这是要给她俩吃什么呀!  不过,她俩对刘协做什么吃,并没抱太大的希望。因此,虽然眼前的一切都是那么新奇,她俩也没有说三道四。  刘协设置的座位,是三人围着几案团座,显得非常亲密和温馨。这也让她俩放开心扉,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刘协但笑不语,让她俩在旁边猜,并声称:答对了的人,可以吃第一口。  看着她俩猜不对,还试图套取答案,尽显御姐范和可爱范的杀伤力后,刘协终于松口说道:“今日咱们吃的方式,可称之为涮。”  涮,二女显得有些茫然。  看着沸腾的汤锅,刘协将羊肉下锅。  吕珺质疑道:“这不是煮肉么?”  刘协指着她们面前的蘸碟道:“这是蘸料,你看,这羊肉经过一分钟的烫煮,已经变了颜色,你只需将其夹起,放在蘸碟内蘸点料汁,然后吹一下,就可以吃了。”  没有辣子,差评啊!刘协在心中吐槽道。  董白和吕珺看着有意思,遂各自夹了一筷子肉,按着刘协所教,尝了一口。  嗯,和煮肉确实口感不同,更鲜、更嫩、更可口。  两女眼神一亮,开始承包起汤锅里的羊肉。  刘协见她俩将锅中肉捞完,遂再下一锅肉。  正所谓:愿赌服输,端正态度。  他不怕董白和吕珺多吃,毕竟他准备了三斤羊肉,想来也不会缺自己这口肉吃的。  萝卜块、藕块、芹段等等也依次放了少许。  后来御厨又按照刘协的要求提供了白菜和山药,他也一并放入锅中少许。  看到刘协的新式吃法,御厨颇为心动,打算回去后,按照这种做法,尝试一番。他倒要看看,这种吃法到底有何奇妙之处!  看着刘协忙前忙后,就吃了第一口肉,董白心疼地说道:“陛下,你也一起吃吧,不用在一旁照顾我们。”  吕珺很是跳脱,得意地说道:“陛下,你这算是不算是给我们做饭?”  刘协愣了愣,无奈道:“是啊,你们不吃好,我就不下著。”  吕珺微昂着下巴,看着董白道:“姐姐,陛下好不容易给我们做顿饭吃,咱们还挑什么?”  董白无语,我这是挑陛下么,我这是看他只干活不吃饭,心疼啊!  不过,吕珺这么说了,刘协也这么说,她只好认真享受了!  待两女吃好,刘协这才夹了一大著肉,想这口,真的好久了!  虽然调味料不如梦中丰富,但简陋版的火锅,有这绝妙汤底,依然是好吃啊!  吕珺吃饱后,便换了态度,开始给刘协涮肉、下菜。董白早就心疼刘协,自然是加大剂量的关心。  刘协这才吃了一著逃脱二女炯炯目光下的肉,便看到一锅的肉和菜,他都要绝望了。  这才勾起食欲,她俩便下这么多食物,这是想让我吃,还是不想让我吃呢?  这个问题,他只能问自己。脸上,还是需要笑容。他摇头笑道:“你们呀,这是要把朕当猪喂么?”  董白含羞低头,吕珺哈哈大笑。二女的性格也可见一斑。  在饥肠辘辘中,刘协等了大半晌,汤锅这才沸腾。  他只是埋头吃,不说一句话,说白了,就怕吕珺不干好事,再往锅里下肉和菜,让他看得到吃不到。  看着刘协饿死鬼投胎似的,吕珺仿佛想起可乐的事情,和董白嘀嘀咕咕,说着悄悄话,话里话外,句句都离不开刘协。  吃完饭,三个人聊了会天,吕珺便伺机离开了。她可是知道,董白孤枕难眠三晚,估计早就想刘协了吧。  董白看着吕珺离开的背影,面色微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