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上挂着许多照片,泛黄的老照片中,虞美华笑得明媚开朗,与现在的憔悴判若两人。 是杜冬云害得她变成如今这个模样…… 宋念初的心难受得厉害,像是被一双无形的手用力捏住了:“对不起……” 虞美华不解:“怎么啦?你道什么歉呀。” 宋念初难以开口,甚至想立刻离开这里。 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虞美华。 虽然提起保健品这事,虞美华的情绪还算平静,但宋念初能够听出这份平静下的隐忍与自责。 “您因为这事,受了很多委屈吧……”宋念初不敢去看虞美华的眼睛。 “我之前报警,警察说这些保健品是我自愿买的,杜冬云不愿意还钱,他们很难帮我追回款项。我那时整夜整夜睡不着觉,被气进了医院。后来又接连生了几场大病,现在倒是看开了许多。” 虞美华说着笑了一下,轻轻拍了拍宋念初的手宽慰她,“钱没了还可以再挣,人没了才真是什么都没了。你别也太难过,你还年轻,以后挣钱的日子长着呢。” 她越是这样宽慰宋念初,宋念初就越是难过:“不……阿姨,我……” “不急,慢慢说。”虞美华愈发困惑,起身想要去给宋念初倒水,被宋念初拉住。 宋念初鼓足勇气开口:“阿姨对不起,卖给您那些保健品的杜冬云……是我妈。” 虞美华一愣,不可思议地望着她。 两人谁都没说话,许久之后,虞美华回神,望见宋念初放在门口的帆布袋,里面有今天下午她做的问卷调查和一些没发放完的小礼品。 杜冬云最开始给她卖保健品的时候,也是这么接近她的。 先是以年纪差不多为由头接近她、跟她做朋友,然后开始宣传自己吃了这款保健品后,效果多么好、多么立竿见影,再忽悠着她给自己买、给家人买…… 想起祁君临和楚寻的再三叮嘱,虞美华道:“你走吧,以后不要来了。” 宋念初羞愧异常,站起身来:“阿姨,对不起,我不知道您……” “你不要说了,走吧。”虞美华被骗怕了,生怕自己再听宋念初说下去又上当,径直打开门示意宋念初离开。 宋念初不想给她造成二次伤害,只能走到门口:“阿姨,我愿意替我妈还钱。您的医药费我也会补偿,您……” 虞美华一贯性格温和,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这次被祁君临和楚寻耳提面命了许久,才有打断别人的勇气:“你别说了,我不想听。快走吧,以后别来这里,不然我儿子知道了会生气的。” 她把宋念初的东西拿出去,将宋念初推出门。 望着被关上的大门,宋念初犹豫许久,用便签条写下自己的联系方式:“阿姨,我走了。门上的便签条上有我的联系方式,我妈做错了事,她这个人不太好讲话,但该赔偿的我都会赔偿的。” 她等了好会儿,没等到虞美华的回应,只能异常挫败地离开。 …… 祁君临回家时,就看到宋念初恹恹地躺在沙发上。他看了眼桌上还没开封过的外送晚饭,走过去问:“怎么还没吃饭?不舒服?” 他伸手探向宋念初的额头,确认没发烧后,将宋念初搂入怀中,轻轻吻了下她一下,“在想你妈的事?” 宋念初苦恼地回抱住他,钻入他怀中,低声道:“我在想该怎么补偿受害人。” 有关这事,祁君临查得早且深入,比宋念初更了解其中的弯弯绕绕。 在整个保健品销售链条中,杜冬云本身就处于最末端,也是被收割最厉害的一拨人。 祁君临眸底泛起冷意:“他们这样层层代理,最赚钱的只有头部的源头公司。受害人固然应该得到赔偿,但这笔钱不能由你出。” “可我妈根本就没有钱,她自己进货的金额就很高,再卖时怕卖不出去,没敢加价太多。她卖保健品其实没挣到多少钱,但东西毕竟是她卖出去的,我想补偿那些受害人。”宋念初只要一想起虞美华的憔悴模样,心就跟被针似的。 “你又没拿钱,别瞎去补贴。谁拿钱了,让谁吐出来。”祁君临冷声道。 “可强宇保健品公司的高层很谨慎,做了层层切割,把自己从公司里面摘出来了,根本判不到他们身上。”宋念初本来以为只要有明确资金流水就可以定罪,但没想到那些人的势力错综复杂,洗.钱手段还层出不穷,愣是把那些钱“干干净净”地放进了自己兜里。 祁君临也正是在深入追查之后,发现了强宇公司背后的庞大势力,才不得不放缓脚步。 然而他并不是畏惧这些势力,而是想要将他们连根拔除。要想做到一个不漏,就需要一定时间。 “我来处理,先吃饭。”祁君临起身,去餐桌上把酒店每天定时送来的晚饭打开,“今天工作怎么样?” 宋念初踟蹰地走过去:“我出去做调研时遇上了个阿姨,就是我妈案子的受害者。她因为我妈卖的保健品,被弄好憔悴,看得我好难受。” 祁君临递筷子的手微微紧了紧:“她叫什么名字?” “我不知道,今天恰好遇上的。我说了杜冬云是我妈后,她就不想见我了。”宋念初想买点东西上门去好好跟虞美华道个歉,但想起虞美华不愿意见到自己的态度,她又怕自己去了之后,让虞美华更加难受。 “等追回款项后,警方会按比例赔付。你别操心了,这不是你的错。”祁君临拉着宋念初去吃饭。 等吃完饭,宋念初去看书的时候,他走去阳台给虞美华打了个电话。 简单的寒暄过后,祁君临切入正题:“今天有人跟你提过杜冬云或保健品的事吗?” 虞美华一下紧张起来,朝窗外望了眼,确定祁君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