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君临将宋念初从车中拉起,护在身后。他身上的冷调木香冲散了方明宇车内浓郁的古龙香水味,让宋念初惶恐不安的心逐渐平静。 被咖啡淋湿的方明宇像是头战败却不肯认输的鬣狗,捂着胸口的疼痛从地上站起来,张牙舞爪地朝宋念初扑来,却在看清祁君临面容的那一刻愣在原地。 “祁……祁总?”他难以置信地望着祁君临,又望向被他护在身后的宋念初。 “当街抢人,厉害。”祁君临声音发冷,像是有把无形的刀悬在方明宇头顶。 他不敢有所动作,甚至连望向宋念初的眼神都被祁君临拦住,只能支吾着说:“我带我老婆回家。” 祁君临回头望向宋念初,语气不自觉地温和许多:“你愿意跟他走么?” 宋念初连连摇头:“不,祁先生,我坐你的车走。” 祁君临弯起嘴角,心情愉悦地瞥了眼方明宇:“听见了?” 方明宇不服,还想辩解,宋念初先一步道:“方明宇,你死了那条心吧,我不会给你生孩子的!你再敢来骚扰我,别怪我玉石俱焚,拉你们全家陪葬!” 说完她不顾方明宇是什么脸色,拉着祁君临就走,坐进了他的车里。 银色法拉利启动,路过方明宇身旁时甩了他一脸的汽车尾气。 一直到离开商业街附近,宋念初才如释重负:“祁先生,刚刚真是多亏了你。你一直在停车场没走吗?” “处理了点工作。”祁君临瞄了她一眼,看似随意地问,“你特地留下来等方明宇?” 宋念初失笑:“怎么会呢?我买咖啡的时候,正好被他看见。估计是张欣兰看见我们在挑钻戒后,打电话喊他过来‘捉奸’的。” 不过,方明宇起初显然并未相信张欣兰的话,只是想过来找宋念初,否则也不会在宋念初说出那句“我喜欢上了别人”后那么震惊。 想起这事,宋念初心虚地偷瞄了眼祁君临,恰好撞见他望过来的视线。 四目相对,两人的视线一触即分,各怀心事的两个人谁都没有开口。 这样的安静一直持续到银色法拉利停在宋念初家楼下,祁君临状若随意地开口:“我刚刚在停车场,好像听到你说自己有了喜欢的人?是谁这么幸运?” 他深邃的星眸望着宋念初,似乎想要将她脸上所有的细微变化都捕捉下来。 宋念初的心狂跳不止,难以掩藏的绯红从脖子蔓延,爬满了整个脸庞。 祁君临对她的好,像极了宋念初结婚前想象的爱情。可她知道他们是不可能的,也没想和祁君临有所发展。 她只是想到爱情的时候,恰好想到了这个唯一对自己好的男人。 然而此刻面对祁君临的询问,宋念初却无法坦荡承认自己心底的想法,一时竟说不出话。 好半晌,堵在她胸口的那股气像是爬过了珠穆朗玛峰,才让她顺利说出一句话:“我胡说的。” 祁君临分不清自己心中此时是欣喜多,还是遗憾更多,不甘心地又问:“方明宇没误会成我么?” 宋念初只觉得脸更红了,烫得吓人,仿佛油锅里煮熟的虾仁:“应该不会吧……” “万一呢?”祁君临问。 见他表情认真,宋念初想起祁君临马上就要结婚了,传出这样的谣言对他和他的未婚妻都不好,连忙道:“我会跟他解释清楚的,告诉方明宇我不喜欢你。” 祁君临:“……”他就不该多嘴问后面的话。 “不必了。”他说。 “不行,万一他们误会,对你的声誉造成影响……” “你现在去找他解释,只会让方明宇觉得你欲盖弥彰。我允许你借我的‘势’,其中也包括这一点。”祁君临道。 允许她假冒他的未婚妻? 那将他真正的未婚妻置于何地? 将心比心,宋念初在这一刻为祁君临的未婚妻感到难过。 挣扎许久,宋念初小声问:“祁先生,这是你对我一个人的优待,还是对其余人也都这样?” 祁君临笑了笑,语气温柔,眸中映出宋念初忐忑的面容:“只对你一个人。” “那我不会用的。”宋念初说。 祁君临意外。 “我或许可以借用你的权势、金钱或人脉,但‘未婚妻’这种特殊的身份,在你即将结婚的情况下,请不要随便借出。这对您的未婚妻很不公平。” 瞧着她认真的神色,祁君临噙着笑说:“她应该不会介意我帮你。” “哪怕她不介意,你也该多长点心,帮她介意。我走啦,谢谢你送我回来。”宋念初心底那点不舒服不断扩大,她赶在这点不高兴发芽前下了车。 “等一下。”祁君临追出来,将一条长方形的礼盒递给她,“这是感谢你今天帮我挑戒指的礼物。” 这是祁君临购买钻戒时赠送的项链,不等宋念初拒绝,他便开车走了。 银色的法拉利很快消失在出口处,宋念初没能追上,手中的项链礼盒像是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得她手足无措。 哪怕是首饰店赠送的项链,那也是买钻戒是赠送的项链,同样意义非凡,祁君临怎么能随便送人? 宋念初心中那份长着祁君临模样的爱情,在这一刻有些暗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