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哨棒朝他脸上戳去。  那倒地的江武忽见对手将哨棒一端朝自己脸上戳来,而自己倒在地上,已经躲避不及,情急之下本能将手中哨棒随手迎击,那哈贵见对手挥哨棒迎击,手上故意一缓,身子不动,任由对手哨棒打中身侧,“啊”的一声,后退了几步,扔下哨棒,大声道:“我哈贵输了。”说罢,转头朝场外走去。留下躺在地上,满脸惊愕莫名的江武,和看台上一众如坠云里雾里的观者。  “哈哈,这哈贵有些意思,竟如此方式落败,你小汤大人没想到吧?”崔承用故意出言揶揄。  汤山面色铁青,低声道:“这哈贵年轻,还是少些磕绊,真把他自己当回事了,这样今后少不得要碰壁了。”  “人家已经听了你的命令认输了,你还想怎样?”崔承用面上显露着笑意,心中却涌上了些许不安。他深知自己刻意安排的这一场比武赛事上呈现的如此景象必然令自己早先上呈的那一番谋划失了众高官的信任。他原知道中原来人武力平平,却不想与塞外武士相比竟有如此差距,这却是他没有想到的。  场上,皮帽汉子登场,大声道:“这个……万峰岭江武获胜,哎,获胜。第五场,中原胡跌儿对殿前侍卫富满,现在开始。”  “这胡跌儿有些手段,这是我亲眼所见,这场比试确可一看,中原人的脸面,也就仅可指望他了。”汤山面沉似水,念声说道。  “若说手段,我更知道他,他若不藏掖,那富满绝不是他对手。还有……”崔承用本想说胡跌儿并非中原人,实是塞外蒙古人。话到一半,心念一转,又将那后半句话强咽了下去。  “对,我倒忘了你与这胡跌儿曾一处供职,哈哈,你自然更加知晓此人……还有什么?”汤山问道。  “还有……这胡跌儿善使短刀,身子灵动,力道却不足,若是凭借哨棒,不知能否真的斗败这身高力大的富满。”崔承用心思转的甚快,说出话来竟毫无漏洞。  胡跌儿与富满登上场来,两人手持哨棒站定身子,相互抱拳施礼。那富满人如其名,膀阔腰圆,身材高大,一张圆脸上一对小眼睛,眼帘低垂,旁人看不清他是睁眼还是闭目,脖子上一圈肥肉显得这富满不像一个侍卫,反貌似从厨房走出来的掌勺师傅  胡跌儿从被东厂田公收入身前,自练武始,便是习用短刀。平素绑腿上插一把短刀防身,正式对敌,多用两柄长过小臂的短刀,像这样一根丈八长的哨棒,从未曾使过,也未曾练过,现下拿在手里只觉不便。横在手里抖了两抖,摆出架势,眼睛看着对手。  那富满看着这瘦小的汉子,嘴角上撇,脸上显露出一副轻蔑之色。  “哈”富满喊了一声,抡手中哨棒抢步朝胡跌儿当头打去。胡跌儿举棒上挡,只觉手上一振,两臂发麻,后退了一步。那富满仗着身高力壮想尽快结束争斗,并不给胡跌儿进攻机会,又是抢身一棒朝胡跌儿腰间横扫过去。  胡跌儿想侧身抵挡,两棒相交,胡跌儿把持不住,哨棒脱手飞出。两招之间,胡跌儿便失了手中兵器,引来看台上一阵哄笑喧闹。观者因之前几个中原人的惨败,本就不看好胡跌儿,其中有几人听得传言这胡跌儿手上有些手段,本来还想着或有好戏可看,谁知胡跌儿两下抵挡便丢了兵器,与前几位中原“来客”相比,并无出色之处,心感终无好戏可看之下便只有起哄叫好。  “错了,错了,我们不应统一让他们使用哨棒,每人所适兵器各不相同,统一如此,如何能显出手段。”汤山见胡跌儿失了兵器,口中连连抱怨。  “你方才如何不说,到了胡跌儿这里才有此感慨?”崔承用侧头道。  “旁人我不知,这胡跌儿我确知道,确是有些手段,如此落败,实属可惜,更令我等颜面……”  “你莫多虑,这胡跌儿输不了……”崔承用眼睛看着场上,念念道。  场上,胡跌儿失了哨棒,那富满咧嘴一笑,反手一棒朝胡跌儿横扫过去。胡跌儿仰面后仰,仗着身材矮小,那哨棒从鼻尖上扫过,脸上一阵火辣辣地疼。富满力图速决,不待胡跌儿起身,抢上两步,猛地起脚朝胡跌儿腿上踩去。看台上众人看得清楚,知道富满这一下若是得手,必定令对手身负重伤,对一个失了兵器的对手如此狠辣出招,立时招至一片惊呼之声。  富满之所以使出如此狠招,一是之前几场中原人的速败,令富满心中对这来自中原的对手满心轻蔑,再者,富满自恃自己强过此前的孟正明,与哈贵不相上下,而两人都是优势明显,自己却拖了多招,一时竟不能令对手认输,自感大伤颜面,心急之下便使出如此令对手致残的狠招。  随着观者的一片惊呼,富满的一只粗腿便堪堪踩中胡跌儿的小腿。“啊”的一声惨叫,胡跌儿圈身滚到一旁。但见那富满哨棒脱手,两手捂着下体,身子前躬倒在地上。旁观诸人见富满倒地,方才辨清那声惨叫竟是来自富满之口。  胡跌儿滚出一段距离,伏地抬头看着富满,仿佛富满受伤与他并无什么关系。那富满满脸痛苦之色,口中发出“啊,啊”之声,手捂下体,在地上翻滚。  胡跌儿立起身子,不再出手。富满一个肥大的身子在地上翻滚喊叫。场外观者,不明所以,都是瞪大了眼睛看着场内。对于方才发生的事情都是云里雾里,都是心中纳闷:如何青天白日之下,睁着两眼,竟没有看清场上发生的事情。便是那场边的主持也不知道场上发生了何事,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