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13年?”月青舒被一直停留在她脸上的目光炙烤,不由得直视并坦然问出心中所想。

酒吧吵杂,周围混合着唱歌聊天吹牛的声音。

此刻都变成了两人的背景音,静谧的气氛隔绝了外界,只留下他的回答。

“后知后觉,爱不自知。”

月青舒觉得今晚的酒有些上头,不然她这么多年心心念念,想得到的答案在这一刻如此轻易出现在耳边。

她想,她这一刻应该是愤怒的,就像当初在机场迟迟等不到人生气转身,赌气六年不想听到他的消息那样愤懑不平。

或许应该高兴,就像与他一起度过的七年美好青春时光里没有一天不在期待,他早一天说出的这句话。

又或者是崩溃,终究没有出现的,在异国街头无数次期待他会在下一个路口出现,告诉她来迟了

可是种种情绪都在时光里被失望磨平了棱角。

她在这一刻竟然无比平静,不知道该用怎样一种能够称之为正确的情绪来表达现在的心情。

月青舒端起酒杯一口闷下,看着他的眼睛很认真地说“我没有。”

“我没有爱不自知,也不止13年。”

说出这句话的之前,她以为自己会很平静。

没想到,心脏,眼睛都涌上一阵酸楚,声音也略微干涩哽咽。

她想,终于是为自己的整个青春画上一个迟来的句点。

月青舒沉默的低头看着桌上的酒杯,平复了一下纷乱的心绪。

嘴角微微上扬,声音温和“你们玩着,我先回了。”,说完拿起包率先离开了酒吧,巨大的音乐震动使她的心脏也跟着跳得飞快。

然而离开嘈杂,走到静谧的江边,只有微凉的晚风和几声蛙鸣作伴,徒生一种悲凉。

月青舒坐在石凳上,出神的想着,原来只是一股执念。

早在机场转身那一刻,他们就分道而行。哪有什么再续前缘,要续那不早续上了。

想来没什么遗憾的是,她永远有一份真挚纯粹的感情可供怀念。

“只是错过了。”月青舒仰头望着皎洁的银盘,喃喃自语,她早该放下了。

奚修亭静静的跟在她身后,听见她的低语,止住了上前的脚步。

他曾经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怨怼无数次,责怪她挑明这份感情,一棒敲醒沉睡的人,却不肯再给一次机会。

仿佛只有这样的怨怼才能减轻掩埋在其下的内疚。

他现在终于知道,错误是修正不了的,他们早就错过了。

他走上前去,把外套披在她肩上“夜深了,江边的风很冷。”

月青舒拢紧身上的衣服,不知道是在问自己还是在问衣服的主人“我们应该怎么办。”

奚修亭没有回答她的话,牵起她的手,把她带起来拉着往前走“走吧,我送你回家。”

月青舒似有所感,紧紧攥着他的手,一路沉默的看着他的侧脸。

再长的路也有走完的时候,转角就是月青舒家,奚修亭放开她的手停下了脚步。

“向前走,就到了,去吧。”声音低沉,好似害怕惊扰了路边沉睡的鸟儿。

月青舒向前两步,背对着他没有回头,“再见。”

不知道奚修亭有没有听到,她慢慢的笑了,心中默默再次告别。

奚修亭看着她的背影渐渐消失,他其实听到了她的告别。

“再见”,他举起手挥了挥,这既是告别的姿势,也是遇见时打招呼的姿势。

他们过去的确是是错过了,但也可以重新相遇不是吗。

这几天月青舒照例约小姐妹出门逛街吃饭购物,大家都默契的没有提起,不管怎样也不会影响他们之间的友谊。

在家里呆得发霉,月青舒天天沐浴在舒妈的关怀备至下快要窒息了,得知已经在联系相亲对象,她简直分分钟想订机票跑路。

她马不停蹄的打电话给顾钊,问他那边搞定没。

顾钊这几天已经多方位考察了奚修亭他们的研究院,发现虽然不如w省研究院的机器精密,但是也能基本满足需求而且价格更美好。

而且他们从事这方面的研究也已经有很多年,对当地文化风俗非常了解,这一点是绝对优于w省研究院的。

综合考量下来,选择本地的研究院合作开发是最优解,双方已经基本达成共识只等签合同走流程了。

顾钊特别考虑到老板的终身大事,决定邀请老板一起去签合同。

“我去干嘛,你们不是都谈好了嘛,我去能杀价啊。”月青舒飞快的刷着航班信息,恨不得今晚就去签合同然后飞走。

顾钊不紧不慢的劝说“你也是校友不是,看在校友和奚先生的面子上,后续的工作不得更加松快一点?”

电话那头沉默不语,只有静静的呼吸声,顾钊再抛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