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修亭埋头并没有急着下镰刀,认真观察不同的绿色之后,选了颜色最深的那些叶子和枝条利落的割下来,装进脚下的竹筐里,不一会就割满了一筐,放下镰刀就把框拿到一边树下,换了个空的继续割。

转头却看到刚才那个大叔已经割完自己的那一片,正站在他刚才已经收割过的地方,他不解的上前去“大叔,这些我都已经收过了。”

大叔抬起头见是他,笑了笑扬起手里的一把叶子朗声说“你都只要了近黑的吧,这些也可以,你看他们收的,颜色那么深的填不满那个坑。”

顾钊闻言也过来看看情况,听到大叔这么说,忙走到一旁去观察别人收割过后剩下的,摘了一片颜色浅嫩的拿回来给奚修亭看。

他接过那片叶子仔细对比了一下,奚修亭开口问“大叔,这样的嫩叶子后面还会等他长起来吗?”,他看见那些被砍掉的杆子上还有很多这样的嫩叶,有的没有砍掉杆子,就剩几片光秃秃的浅绿色叶子,这样的采摘情况因人而异,却没有人指出只说‘都可以’

“有些长,被砍掉的就长不了了嘛,等第一坑沤得差不多了,要是看到有叶子深了就采,没有就算了撒。”大叔继续处理他们收割过的那一块地方,漫不经心的回答他们。

奚修亭和顾钊对视一眼走到旁边,两人一起收割这边的蓝草,一边低声交谈。

“我去你们研究所看过,都是精准温控,按颜色区分优劣。”顾钊率先开口,手上动作没停,却比刚才割得多了些。

“确实,他们研究所都有稳定的出产流程和机器生产。”奚修亭联想之前去过的种植区,大家都差不多的情况。

顾钊还是没忍住感叹“那这也太随便了,难怪产出的染料品质不稳定。”,他在心里默默算起了改造的难度,想了想还是觉得包地比较快一点,可以培训一下,招人按规则办事。

很快装满了两框,这时候太阳已经高高挂在天幕上了,也在尽职尽责的散发热度,劳作的人们并没有因为山风减少挥汗如雨的动作。

奚修亭和顾钊两人拿着装满的框走到旁边树阴底下,放下框,拿出包里的水准备休息一下。

他俩随意的在树下坐着,奚修亭拿起一瓶水递给顾钊,喝了一口才不紧不慢的说话“因为他们没有改进的动力,他们既不缺钱也不靠这个过活,而且···”奚修亭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似乎也并不完全了解因由“而且也不许人随意改造,非常不愿意交出去。”

顾钊听到他的话暗暗琢磨了一会儿,“他们也不愿意交给老板。”顾钊皱眉,这样的话他们的产量势必会受到影响,并且这个问题还一时难以解决。

“老一辈人的观念,他们并不认同月青的方式方法,只能寻求解开他们心结的办法,没有手艺人是想这门手艺在自己手里断绝的,他们也未必不愿意改变,只是需要一个新的切入点。”奚修亭抬头望着山上劳作的身影,只觉得这件事并不好办。

顾钊听了点点头,颇为赞同,他来也是想找到能让村民让步的方法或者条件,既然有了目标只需要去做就好了,顾钊转头看向旁边的人“还没问过奚先生,研究院还没有定下要来这里考察,奚先生已经先一步扎根了,真是科研精神铭刻在心啊。”

奚修亭听出了他的话里似乎另有深意,觉得自己应该解释一下不然误会更甚“我并不是w省研究院的,我只是学校派去交流学习,来这里也是我自己选择的课题。

顾钊点了点头不置可否,心里却想谁说一个课题只能出一个结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