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太阳升起得越来越早,山上的叶子已经大多变成了深绿色,林叔每天上山巡视,村里的老人去看过也说差不多该收割了,于是通知月青舒一行人早早准备好。

天还未亮,月青舒便一一拍门,叫他们起床,夏天日头长,早早上山就没那么热,况且在打靛时必须要在将亮未亮,第一缕阳光挣出天际线时全部完成,他们在收割时也习惯并一直沿用这个作息。

月青舒刚走到顾钊门前准备敲门,里面就走出已经穿戴洗漱好的顾钊,完全不用人操心,又返回自己卧室旁边的房间,刚刚叫醒过一遍的人又重返梦乡了,听到楼下奚修亭在堂屋说话的声音,看向床上的人,只觉得得使出非常手段了。

月青舒拉着被自己冷水泼醒的蓝云棉下楼,奚修亭招手让他们来吃早饭,“月青云棉快来,奚先生做的三明治很好吃。”顾钊很给面子的大加赞赏做早餐的人。

她接过奚修亭递给她的水先喝了一口,连她这么细小的习惯都还记得,月青舒心里很是感慨,刚才忙着洗漱和叫醒蓝云棉都没来得及喝水,拿起放在她面前的三明治咬了一口,发现里面有她最喜欢的甜肠,让她大早上心情超级好。

奚修亭看着眼前人吃得高兴,眼睛弯弯开心都溢出来了,莞尔而笑的样子和回忆里一般无二,看她嘴角沾了一点酱汁,奚修亭熟练的想要拿起纸巾给她擦拭,却硬生生转了个弯塞到她手里,让她自己擦。

等大家都吃好早餐,收拾完残局,月青舒拿出准备好的草帽和驱虫喷雾,给他们每个人都仔仔细细的喷好药水,毕竟山上的野生虫子可不是闹着玩的,林叔他们做惯了活的老人也挨不住山上密林的蚊虫,这驱虫药水比城市里用的药效要强劲不少,气味也刺鼻。

蓝云棉就第一个受不了打了两个喷嚏,连连后退,旁边两个虽然没有说什么也没有逃避,脸色却写满了不耐,但还是乖乖站着。

奚修亭接过她手里的喷雾装在包里,他们还带了两个大水瓶,把帽子给她带上,仔细系好系带,一行人才算收拾好出了门。

一路上都遇到上山的老人,即使已经不太能亲自下地收割,也是要到山上看看的,另一个也要给他们掌掌眼,林叔到底比不过一辈子种山蓝的老一辈来的经验丰富。

“奚老师,你们也去呀。”一同上山的学生家长都很热情的跟奚修亭打招呼,声音此起彼伏,奚修亭也浅笑回应。

“奚老师,学生家长都很喜欢你嘛。”蓝云棉三人都一脸笑意的调侃奚老师。

也有不少老人问月青舒这几个面生的年轻人,得知他们一起去收割蓝草,拉着他们一路传授了不少秘诀,怎样收割更快不费腰,手套一定要带年轻人手嫩,头发呀都扎起来不然······

一路有说有笑,不像是去干活的,更像是长辈带着家里小孩去春游一样。

到了山上,大家没有事先规定哪个收那块,先来的人随意找了一块地抄起镰刀便开始了,后来的看那边人少就去哪边,大家自有默契,不需要人教,也不需要命令。

哪些颜色表示可以采收,哪些颜色表示还需要再等两天,收割的草叶杆子放哪里大家都再熟悉不过。

可怜月青舒一行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有月青舒稍微熟悉一点,现在也只知道大致方向了,带着他们往后面走,想要找一片人少一点的地方,被村里的一个阿奶喝住。

“月青,不要往前走了,前面是沤坑都忘了,等会掉下去了。”阿奶声音严厉却透出关心爱护,怎么说都是村里看着长起来的,虽然对她近些年的做法颇有微词,到底······

月青舒回头发现是石阿奶,这个刀子嘴豆腐心的阿奶,近段时间一直没怎么给过她好脸色,她扬起大大的笑脸“好,我们就在这一片。”,石阿奶脸色一顿说了句“随便你”就低下头去帮他们把收割好的杆子打捆。

他们找好了地方,并没有开始收割的动作,奚修亭和顾钊走到一位大叔身边,先是观察他的动作,又跟他搭话”大叔,我看他们都是把杆子一起割下来放在一边,您这个为什么只有茎叶啊。”奚修亭查阅资料了解到各地不同的植株有不同的采收方式,但同一个地方他们却并不相同,但看上去整片山地所种的都是相同的品种,这令他感到疑惑,并默默在自己的手机里记录下这一现象。

旁边的顾钊也张望了一圈发现,每个人的采收方式都不尽相同,有人直接把整根割下来整齐码放好,枝叶朝上,也有阿奶们拿着框慢慢摘叶子,装满了往他们身后的地方走去,就是石阿奶说有坑的方向。

那大叔听见旁边有人问话,抬起头来一看是两个年轻后生,皮肤白嫩手上也没有老茧,一看就是城里的孩子,怪道能问出这话来,但他还是耐心解释了“每个人方法不一样很正常嘛,只要这嫩的部分,杆子也可以留着,也可以干了当柴火烧,只是现在烧柴火的少了。”

奚修亭和顾钊闻言点点头,动作出奇的同步,大叔看他们这样笑了起来,不介意给他们多说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