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依稀记得樊欢问的那个问题。

“描述第一次做春梦的场景。”

其实这个不是他第一次做这种梦。

在很久之前,大概十三四岁的时候,也梦见过一次,但距现在略久。

梦里的女生是只有一个背影。

背影为樊欢在喂奶橘时穿的一条裙子。

他一直认为这只是巧合。

直到这次,美妙的感觉和梦里的那张脸都一清二楚,他企图忘都忘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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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录综艺的地方回来后,顾延则拿着课外补习资料直奔樊欢家里。

自从升了高中,他认真听课的频率几乎就寥寥数几,加上后来档期问题长期不在教室,落下的课程已经不止一点半点儿。

关于这个问题,顾母对此意见颇深。

之前她还明确主张过宁愿顾延则放弃星途,安排出国留学学习金融专业,然后回来接手顾氏所经营的一片产业。

但是顾延则却对此不痛不痒。

“你不继承以后产业留给谁?我和你爸又没有第二个儿子!难道留给你二叔和表哥?”

“可以啊,无所谓。”

“顾延则!”

顾母气急败坏,丧失了往日的优雅,“你知不知道你当一辈子明星的钱都比不上继承产业千分之一?你难道就这么喜欢供人消遣?”

这一场场争斗持续了很久,谁都没有妥协对方。

在顾延则准备录歌的时候,顾母在研究海外的专业性强的名校。

在顾延则写歌词的时候,顾母在计划安排他参与公司的决断。

如今,看到儿子特意腾出了一段时间休息,还特别积极的找樊欢补课,顾母高兴的合不拢嘴。

她把阿姨叫出去,亲自下厨做了一些糕点。

然后打包在饭盒里,给顾延则带上。

顾母喜上眉梢:“这些你带去给樊欢,补课饿了,她当老师肯定很辛苦。”

顾延则背上书包,他个子高,原本庞大的书包在他身上显得小了些。

他带着一个黑色帽子,脖颈白皙,下颌线十清晰,额前的头发凌乱的散乱着。

他拎起饭盒,“操心。”

“小白眼儿狼。”顾母白了自己儿子一眼,“补课记得别惹人家生气,你说说,怎么这么乖的孩子不是我的,偏偏生了你这个混世魔王……”

“等会我和她说,对换下身份?”

“滚。”顾母毫不留情,“话说,你知不知道你樊叔有两个私生子,老大不小了,你樊叔真老糊涂了。”

“嗯。”

顾延则视线下移,定了一下。

“这事儿你先暂时别跟欢欢提。”顾母摇了摇头,“对了,上次樊姨跟我提了一下,说这周末去万夷公园野餐露营,你去不去?”

“谁提露营的?”顾延则垂眼。

顾母想了一下,“樊姨吧,估计欢欢心里不太好受,想我们聚聚让她开心点儿。”

顾延则视线垂下,拉起书包,“行啊。”

到樊欢楼下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他给樊欢打了个电话,没人接。顾延则漫不经心地朝四周看,脑子缓缓放空。

没过一会儿,他慢慢无聊地开始猜樊欢等会儿穿的衣服。

上次见面就挺隆重的。

还穿裙子,粉的。

不知道这次穿不穿— —

操。

他眸子微垂下,忍不住暗骂了自己一句。

某些不合时宜的画面怦然浮现脑海,像是把他的脑子都裹住了一样,让他一整天无法思考其他内容。

梦中的女孩儿羞涩,不敢看他。

皮肤还特别白。

牙齿好像还带着尖儿,像虎牙。

但他还是有点提不起兴致。

因为他想不出樊欢说想给他补课的理由,曾经他默契的以为樊欢和他妈不一样,主要不会管他学习方面的事儿。

所以他觉得她不在意。

但她这样,是不是,证明她比较在意。

偏偏在意的这件事,还真不是他擅长的。

顾延则穿着一件黑卫衣,裤子是棕色的工装裤,帽檐微微挡着他的眼。

他不动声色地动了下喉结。

“顾延则。”

女孩儿清晰冷静的声音传来,她的声音在空旷的场地显得更清晰。

像咬着字词的感觉,轻而易举揪住思绪。

他的脑子只一顿,稍后偏过头,顾延则的头缓缓下沉。

随后,视线和她缓慢对上。

顾延则眸色暗了下,喉结不自觉地再次滚起来。

“你脸红什么?”樊欢盯着他的脸,几秒后,她问,“是不是外面太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