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安禾哭了许久,声音慢慢小下去,最后揪着修斯的衣襟,靠在他的胸前睡着了。 怀里的女人呼吸渐渐平稳,只有不时传来抽噎的声音。 修斯弯腰,高大的他轻巧的抱起娇小的身躯,像是捧着一件极易破碎的珍宝,小心翼翼的放在床上。 他坐在床边,修长的手指拨开她散落在脸上的头发,露出精致的五官。 方才的痛哭让她整张脸看起来有些浮肿,但却丝毫不影响她的美丽。 修斯见过很多女人,小时候的红灯区,还有后来认识的贵族女人,可没有一个人像秦安禾一样。 她像一只高贵的白天鹅,修斯最讨厌的就是这种含着金汤匙的富家女,但对秦安禾,他却只想亲近。 她对着自己张牙舞爪耍小聪明的样子,像极了不听话的小野猫,让他心里发痒,她哭起来,又像是初遭风雨的红玫瑰,在风雨中哭泣,让他想要将她收藏起来,小心呵护。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但是有一点他很清楚:他不想看到她难过流泪,那些眼泪让他心里发涨,想杀人。 他看着熟睡中的秦安禾,拇指在她娇嫩的脸上轻轻摩挲,指腹上粗糙的茧子让睡梦中的女人皱起了眉头,修斯鬼使神差的上前,吻在她的眉头。 “睡吧,我的玫瑰!” 苏晴再次醒来的时候,身上已经好了很多。 她脑海里还在不断闪现秦少珩躺在蛇堆里的那一幕,心里疼得发木。 看了一眼身上插着的各色管子,她皱起眉,将那些全部扯下。 仪器发出的警报声让一直监护的护士立刻进来,看到苏晴准备下床立刻制止。 苏晴心急,只想确认秦少珩的情况,不愿听护士的劝阻。 “请您立刻躺回病床,否则我会给您注射镇定剂!” 护士一边按住苏晴的肩膀,一边按铃叫人来帮忙。 白栾刚从秦少珩那边的重症监护室回来,就看见一群医生护士跑向苏晴的病房,心下一紧,也赶忙跟过去。 苏晴绝望的喊叫着秦少珩的名字,她在崩溃的心境中,忘记了这些医护人员听不懂自己在说些什么。 白栾赶到病房的时候,恰巧看见了这一幕。 “住手!” 他大步上前,拉开了护士。 “白栾?” 苏晴像是看见了救星,顾不得此时自己的狼狈,立刻抓住白栾的胳膊。 “少珩怎么样了?他……” 苏晴想问他还活着吗?却突然不敢张口,生怕自己听到那个可怕的答案。 白栾听到苏晴提起秦少珩,神色闪躲。 他把房里的护士医生全都打发出去,才慢慢转过身来,却依然不敢和苏晴对视。 看到平日里混不吝的白栾都这副样子,苏晴的心猛地一沉。 “你说吧,我受得住。” 听到苏晴已经这样说,白栾握了握双拳,最后还是决定说出来。 “少珩他……” 白栾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苏晴,还是不忍的垂下了头。 苏晴一瞬不瞬的盯着白栾,身子紧绷,告诉自己,不管听到什么,都要挺住。 “少珩身上的蛇毒,注射了超级血清,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只是……” 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 “头上的伤失血过多,颅内感染,现在人还在昏迷,还没有脱离危险。” 实际情况要比白栾口中所说要严重得多,医生说,极大可能会变成植物人,但没到那一步,白栾不想让苏晴担心。 毕竟,苏晴现在的情况,也不是很好。 听完白栾的话,苏晴并没有太大的反应,而是呆呆的坐在那里。 这样反常的样子,反而让白栾有些害怕。 “苏晴,你……” 他话还没说完,苏晴就轻飘飘的出声。 “白栾,能不能麻烦你带我去看看他。” 白栾点了点头,找来轮椅,推着苏晴去了重症监护室。 隔着探视玻璃,苏晴看到那个男人躺在那里,旁边的机器连着几十根维系生命的管子,另一端,接在秦少珩的身上。 他浑身裹满了纱布,眼睛紧闭,和平日里的他没有半分相像。 苏晴静静的看着他,眼泪顺着脸颊,连线的滑落,怎么也停不下来。 她想不明白,秦少珩明明不爱自己,却为了让她活命,选择牺牲自己。 为什么?为什么! 她一想到秦少珩被那些蛇包围的场面,就忍不住的反胃,一颗心像是也被那些蛇咬成了碎片,疼得无法呼吸。 一旁的白栾眼看着苏晴痛苦弯着腰,无声的哭泣,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他想要开口安慰,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一本正经的安慰人,他没有经验。 想到这,他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人。 这时候,如果陈乐乐在苏晴身边,应该会好很多吧。 他立刻拿出手机,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她的联系方式。 皱着眉,和秦少珩的助理打了电话,从医院那得知,陈乐乐现在人就在纽约,参加一个医学研讨会。 白栾想也没想就给陈乐乐打了电话。 接到电话的陈乐乐正在会场,纳闷怎么没看到苏晴的身影。 刚想打电话给苏晴,就接到了白栾的电话。 知道苏晴的情况之后,陈乐乐立刻冲出了会场,直奔医院。 “苏晴,我联系了乐乐,她应该很快就会过来,我先送你回病房。” 白栾的手刚搭在轮椅上,苏晴就开口了。 “我想一个人在这静一静。” 伸出的手慢慢收回,白栾叹息一声,轻手轻脚的站到一边。 苏晴抬眸,看着代表秦少珩生命线的仪器闪动,突然就想到了刚和秦少珩结婚的那段日子。 那是她一生中最灰暗的时光,一直以为幸福美满的家庭突然破碎,父亲带着情人远走高飞,母亲自杀未遂昏迷在床,而她,背负着巨额欠款和高额医药费,稀里糊涂嫁给了一个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