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少珩端着吃食轻手轻脚地打开卧室门,不出所料,苏晴已经疼得在床上蜷缩在一起,脸上冒着冷汗。 苏晴每次来月事的时候,都会疼得下不来床。 以往她都会提前准备好止痛药以及自己配好的药物,然后在床上躺个两天就没事了。 可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和秦少珩离婚的事情让她心烦焦虑,她就忘记了日子,此时她只能尽量蜷缩起来,减少痛感。 “起来,把东西吃了!” 秦少珩打开房间的灯,突然的光亮让床上的苏晴有些不适应,抽出一只手,挡住了眼睛。 “不要……你出去!” 她有气无力地开口,不想见到秦少珩。 “你自己就是妇科医生,平时看你在医院训起病患来一套一套的,怎么一到自己,一个痛经就把你折磨成这副样子!” 秦少珩长腿一跨,就来到了床前,将餐盘放在床头柜上。 苏晴本就因为方才秦母说她不能生育的事情恼火,现在秦少珩还偏偏哪壶不开提哪壶,她如果不是实在痛得厉害,真想和秦少珩大吵一架。 “先起来吃点东西,你之前的药我已经让陈嫂在熬了,吃点东西喝完药再睡。” 说着,秦少珩就把苏晴拉起来,让她靠在床头,自己端着碗,用勺子试了温度,才递到苏晴嘴边。 累了一整晚,苏晴确实饿了。 她伸出手想要接过碗,男人却固执地将勺子递到她的嘴边。 “江清婉生病的时候,你也是这么照顾她的吧!” 苏晴清亮的眸子盯着秦少珩,她心里不痛快,自然也不想让秦少珩好过。 果然,听到苏晴的话,秦少珩的眉间拧做一处,但很快又消散了。 “怎么?你吃醋?” 苏晴抿了抿唇,我有资格吃醋吗? “就是觉得你应该也挺累的,既要管公司,又要为了公司和我装出一副夫妻情深的模样,还要抽出时间去哄江清婉。” “我和婉婉不是你想的那样!” 秦少珩拿出纸巾在苏晴的嘴角擦了擦,又细心的将勺子喂到她嘴边。 “你们是什么样我不关心,但是麻烦你跟你妈说清楚,让她以后不要再对我说话阴阳怪气的,我是生不出孩子,但想给你秦少珩生孩子的女人,外面多的是,何必揪着我不放!”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已经不是苏晴第一次在他面前说不愿意给他生孩子了,她就这么愿意把他推给别的女人,让别的女人给自己老公生孩子,有她这样做妻子的吗! “我什么意思你很清楚,你都让我去给江清婉保胎了,难不成还想让我给你生孩子?还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苏晴说完这话就有些后悔自己的口不择言,秦少珩父亲的事情是他的逆鳞。 果不其然,苏晴的话音刚落,秦少珩的脸就沉了下来。 手里的碗被重重放在了桌子上,眸子深处泛起汹涌的浪潮。 道歉的话堵在苏晴的嗓子里,她想要说出口,却张不开嘴。 “二房那边最近有喜事,妈只是心里有些着急,你别忘心里去。” 秦少珩丢下这句话便起身向外面走去,看着男人的背影,苏晴心里有些复杂。 没多久,隔壁客房就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苏晴将自己蒙在被子里,强迫自己不要去管闲事。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难,她和秦少珩,都有不能与别人说的秘辛家事。 她迷迷糊糊睡着了,五年前的江水再次将她淹没在噩梦里,挣扎着醒来的时候,秦少珩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睡在了她的旁边。 一只温暖的大手一直覆在她冰凉的小腹上,那股暖意透过他温润厚实的手掌,一丝丝游荡进她的身体里。 秦少珩闭着眉眼的时候,眉间总会拧出一道纹,苏晴伸出手,食指的指腹一点一点抚平那道纹,又慢慢下移,描摹着他的眉眼。 秦少珩其实在她睁眼的时候,就已经醒了。 特殊时期的她手脚冰冷,指尖都带着寒意。 他已经忘了有多久没这样和苏晴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了,或许他也知道,自己睁开眼,这片刻的宁静就会立刻消失。 所以,他有些舍不得。 屋外的走廊上传来脚步声,没多久,就响起了敲门声。 “先生,太太,老爷过来了!” 苏晴听到动静,小手立刻从秦少珩的脸上移开,起身应答。 “知道了,我这就出去!” 眉眼处的柔软突然离开,秦少珩心里闪过一丝失落。 “秦少珩,你爸过来了,你起床去看看!” 苏晴推醒身边的男人,一边起身一边说道。 肚子虽然没那么痛了,可一起来,苏晴还是发出了一句痛苦的呻吟。 那种腰斩的痛感,可能男人这辈子都不会懂! 秦少珩这时候也不再装睡,利落的翻身下床,走进洗漱间。 “他来能有什么事,你不舒服就躺着,不用出去。” 苏晴听他这么说也不再坚持,重新躺回了床上。 如果说秦少珩的母亲是因为苏晴不能生孩子而不喜欢她,那他的父亲是从头到脚,从家世到职业再到长相,全方位无死角的嫌弃她。 所以苏晴也不想出去,面对老爷子的刁难,还得赔上笑脸。 直到卧室房门被重新关上,苏晴也没有起身。 她打开手机,看着医学论坛上最新发表的论文,其中一个课题引起了她的兴趣,是关于胎儿在母体内患有肺囊性肿瘤,究竟应该在母体内医治还是等胎儿出生之后再进行干预。 她一下子就想起了江清婉的孩子,虽然不确定,但以她的经验看没那个孩子十有八九就是这个问题。 秦少珩洗漱完毕之后,不慌不忙的下楼,果然看见秦正端坐在沙发上,手里看着的正是登有他和苏晴照片的报纸版面。 秦少珩抿嘴,知道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