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手腕上的绳子。

打的死结,解不开。

谢伽月就用嘴去咬,咬得嘴上都是血。

陈子轻的手腕上滴落下来湿润的液体,他有点想吐:“去找剪刀。”

“不需要了,我咬开了。”谢伽月吐出嘴里的细碎绳子,拿起来跟他炫耀,“你看。”

陈子轻不想看。但他怀疑他不看,谢伽月会一直举着那血淋淋沾着唾液的绳子。

“看了看了,厉害,真厉害,剩下的也咬了吧。”他敷衍道。

谢伽月还真把他另一只手的绳子也给咬断了。

他要坐起来,谢伽月不知从哪搞出一把匕首,看他的眼神平静又乖顺:“敛……你不喜欢我这么叫你,那我叫你子轻,子轻,你说你不喜欢商晋拓,你发誓,我就送你回去。”

陈子轻愕然,他不就跟商晋拓表过一次白,谢伽月怎么老揪着商晋拓不放。

“不是觉得我不诚实吗,那还要我发誓?”

谢伽月咽下口中血水,抿起血红的唇一笑:“没关系,你说了,我录下来,至于我要不要发给那老男人

,就看你了。

陈子轻下意识反驳:别动不动就老男人█[(,他哪里老了啊?”

谢伽月的面色一寸寸地扭曲起来。

陈子轻赶紧说:“跟我不是一代人,是挺老的,录吧,录吧录吧,我现在就发誓。”

反正等你死了以后,我才会想办法搞定商晋拓,到那时你的录音不可能派上用场。

.

谢伽月的条件不止是要给陈子轻录誓言——在感情上绝不选商晋拓。

发的毒誓,如果陈子轻违背誓言,商晋拓就会死无全尸。谢伽月还录了个陈子轻叫他阿月,并原谅自己的录音,开心地反复听了很多遍。

陈子轻手腕上的血迹被谢伽月擦干净,而后哼着轻快的小曲带他原路返回,叫他把小洋楼的大门锁上,笑眯眯地说这是他们的家。

谢伽月跟寺庙里的明空和尚完全就是两个人。

陈子轻被谢伽月放在徐家不远的路口,他一瘸一拐地一步三回头,眼眶通红,圆溜溜的眼里含着泪,要掉不掉的,楚楚可怜,他越哭,就越让人想欺负,想逗弄。

当然,这是在他暴露真面目之前。

陈子轻头也不回地往徐家跑,他还没到门口就和出来找他的一行人碰上面。

徐呈接到消息很快回家:“子轻,你在医院失踪以后,我这边一直在找你,怎么回事?”

陈子轻刚洗过澡,头发潮潮的,他端着一杯果汁喝:“谢伽月把我带走了,这事徐先生你不知道?”

徐呈眉间拧出“川”字。

陈子轻小声:“他说是你默许的。”

徐呈的眼底一闪而过慌意,他的嗓音低下去:“谢伽月和我弟弟一起长大,每天一起上学一起放学,读书时期一直是同班同桌,他们无话不说,我弟弟把他当最好的朋友,可谢伽月骗他最多,伤他最深。”

他摸年轻人头发:“谢伽月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当不了真。”

陈子轻:“噢。”

徐呈关心地问道:“他有没有伤害你?”

陈子轻摇头。

徐呈吐口气:“没有就好。”

陈子轻目送徐呈走出他的房间,他把房门关上,反锁,拿出睡裤口袋里的手机查看短信。

是个没有名字的号码发来的。

-我明天就去找含羞草。

陈子轻如芒在背,他把短信删掉,喝光杯子里的果汁就酝酿着拨打商少陵的号码。

接电话的人自然不是商医生。

陈子轻踢掉拖鞋蹲到沙发上:“商董,我在您的岛上治疗康复的那三年多,您知道我这个人吗?”

商晋拓道:“听我弟弟提起过。”

陈子轻尽量装作随意地问:“那您有没有去过我的病房?”

手机那头没有动静,陈子轻边看电视边等。

半晌,他听见一道低沉的声音:“没有。”

不承认?行。

商晋拓:“

怎么?”

“没怎么,我就问问,我刚刚做了个梦,梦到自己躺在岛上的病房里,好像看到了您,您背着我坐在窗边,穿黑色的毛衣,后来您咬着一根没有点的烟走到床边看我,我还拉您袖子了呢。”陈子轻说得跟真的一样,“是我还没睡醒,不好意思,打扰到您了。那您忙。”

商晋拓把手机扣在桌面,食指上吊着条蓝色水晶手链,廉价,粗糙,低劣。

他将手链拎在眼前,漫不经心地晃了几下:“试探我是吗。”

几瞬后,呵笑道:“原来是有意识的。”

“看样子没记起有人曾一点点舔湿他的嘴。”商董略感遗憾。

弟弟的手机发出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