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看到车朝我开过来的时候呢?”

张慕生撩他刘海:“也没想。”

陈子轻垂眼吃烤肠,口齿不清地说:“以后再有类似的意外,你别推我了,我不会有事的。”

张慕生手上动作猝然滞了一瞬。

陈子轻后知后觉说了让人费解的话,他不自然地给自己找补:“我的意思是,我一向运气好。”

张慕生捏他下巴,俯视他抬起的脸,漫不经心道:“多好?”

陈子轻含糊:“反正就是好。”

张慕生意味不明地似笑非笑:“有个瘸子老公,这叫运气好。”

陈子轻不悦:“你干嘛总是把自己瘸了挂在嘴边……”他冲撇下他,径自往前走的男人背影夸赞,“哦哟,瘸了还能走那么快,我家慕生哥好厉害啊。”

张慕生停步,回头看他一眼。

陈子轻默默闭嘴,默默跟了上去。

手中的烤肠被拿走,张慕生边吃边道:“回家。”

“噢……”陈子轻把手给他,让他牵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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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慕生

有天早上从菜市场回来,买了个盆栽,是一盆兰花,它在顶楼住了没两天,就拥有了一群邻居。

陈子轻跟着张慕生上来晒被子,躺在摇椅上看他忙,自个儿翘着腿吃肉夹馍,满满当当肥瘦相间的肉和些许青椒,一口咬下去,嘴里都是混着微辣的肉香。

三哥怎么还没回来呢,他那边的时间线跟我这个世界的时间线差很多啊。

陈子轻心下感慨,狠狠咬一大口肉夹馍,已经在张慕生的投喂下重新长起来了的脸颊随着咀嚼一下下鼓动,他咽下去就指挥张慕生给花花草草浇水。

而后一起去餐馆。

深秋,整个西宁都被萧瑟的风灌满,陈子轻开车,张慕生坐在副驾,两人一路上没有聊个不停,一个说的时候,另一个必定会一字不落地听。

陈子轻的驾照在张慕生出事前就考了,科目三是在他住院期间完成的,都是一次过。

张慕生瘸了条腿,不方便开车,陈子轻拿了驾照,仿佛刚好补上了他被命运凿出来的切口。

车到餐馆门口的时候,赵帆尽搁那儿摆pose,长腿一叠,背往公用电话亭上一靠,嘴里嚼着不知几个泡泡糖,吐出来的泡泡很大。

陈子轻把车停好,跟张慕生说:“到了,下吧。”

张慕生没动。

陈子轻瞟他两眼,解了安全带下车去他那边,打开车门弯腰进去,亲亲他左右两边脸。

张慕生幽幽道:“老婆,你急着去做什么,亲得这么糊弄。”

陈子轻转身就要退出去,后脑勺被一只大手捞住,扣紧,等他从副驾出来时,嘴上已经多了个新鲜的咬||痕。

赵帆尽跟他说话,频频看他那咬痕,操,那瘸子故意的,不炫耀会死吗!

陈子轻吃着餐馆员工从老家带过来的绿豆糕,干巴得很,一口下去,脖子都能伸到老家大成,他抿一点点到嘴里:“赵帆尽,你是不是有小肚子了?”

赵帆尽的嫉妒瞬间被身材遭质疑的恼怒取代:“什么小肚子,老子这是衣服款式,最近流行的韩范儿的,宽松版,不信你看。”

他自证地撩起卫衣,露出腹部,特地绷着肌肉。

陈子轻瞅了眼:“就六块啊。”

赵帆尽:“……”

我操。

他咬牙:“你男人几块?”

陈子轻说:“八块啊。”

赵帆尽心气全无,他灰溜溜地放下卫衣:“腹肌块数看个人体质,有的人怎么练都练不成八块。”

“哦。”

“别看我只有六块,我的六块抵得上别人的八块,超猛。”

“哦。”

赵帆尽面部抽搐了一下:“小遥,你怎么不顺着我的话,戳戳我腹肌看我硬不硬,有没有撒谎?”

陈子轻睁大眼睛:“我疯了啊,我有丈夫的,要是让他看到我戳你腹肌,他能把我的手剁了。”

赵帆尽心说,别让他看到不就行了。

眼前人隔

着包装纸捧绿豆糕抿,伸舌舔嘴上的绿豆糕粉末,舌尖红红的,嘴小小的,上头还有被丈夫咬出来的小伤口,透着骨子引人施虐的淫||靡|味道。

赵帆尽闭了闭眼,这真不是在勾引我?靠,真不是吗?

真不是?

怎么就不是!

赵帆尽沮丧地捋几下刺刺的短发:“我来是要跟你说绑你姐的那伙人,他们在看守所没好果子吃,你姐就是我姐,你包一百个心。”

陈子轻听出了赵帆尽的画外音,他拧眉心:“现场逮人,怎么还要明年才判。”

“是慢了点。”赵帆尽安慰道,“各行有各行的行规,总会判,一个都跑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