笠卬的笑声,阴森森不似人的笑声,便是篇遇山山上的妖魔听之也觉毛骨悚然,加之他的模样骇人,小妖不敢近前,自持有些道行的妖亦心中忐忑,只敢观望。

欢宁手握雷泠剑,以剑气护身,勉强稳住身形,看着面前一步步朝自己走来的不人不鬼的笠卬以及他身后的不死方士,只有这些不死方士······

欢宁眼中闪过一丝遗憾,笠卬敏锐的捕捉到她眼中不同寻常的神情,当即停下脚步,小心谨慎的看了看欢宁身后的长风亭,瞧见确实没有异样才放心。

他小心的模样正是令欢宁好笑,不禁冷哼一声:“难怪神书派与妖族都寻不着你,瞧你此刻小心翼翼的模样,一点风吹草动便开始怀疑,想来这些日子你便是这般。”

笠卬冷笑一声:“狐狸是狡诈之兽,不得不防啊。”

欢宁道:“你难道不知我狐族中还有以头撞地之狐?”

笠卬仍旧冷笑:“自然是知晓的,可你不是。”

欢宁捂住心口,似是已受不住身上的伤痛了,看着笠卬的双眸却仍旧有神:“先生······不在吗?”

笠卬疑惑:“先生?何人?”

欢宁不禁疑惑:“你效忠之人。”

笠卬道:“我先前效忠的乃是大堕神麾下最勇猛的是离神君,当日在篇遇山,可并未见你相助,反而还杀了我的道友,不知你口中的先生是从何而来,莫不是知晓自己将死,攀亲沾故好讨条生路?果真是狐狸,狡诈异常。”

欢宁冷哼一声,心中不屑:“是离非是我口中的先生,若他是先生,只怕我早就死了,与他攀亲沾故,哼!更是恶心我呢!”

欢宁口中这般说,但心内疑惑这笠卬居然不认识宋臣廉?又问:“那你可知你效忠之人所效忠的又是何人?你可认识宋臣廉?”

笠卬一步步朝前走,欢宁一步步朝后退,想着今夜长风必是自己囊中物的笠卬欣喜若狂:“哈哈哈!神君效忠之人自然是大堕神,至于那个宋臣廉,不过是机缘巧合才承受了祭神书中的冥无道法,区区凡人罢了!”

听笠卬话中之意,似乎不知是离一直在帮的便是宋臣廉,否则不会这般猖狂!

欢宁停步在长风亭结界三寸外,看着笠卬,一直捂着心口的手缓缓放下,挺直了腰板,笠卬只当她是退无可退后放弃了反抗!

欢宁微微一笑:“从你踏入篇遇山的那一刻,你的眼中只有长风亭吗?”

笠卬听到此话微微一愣,瞥眼看向四方——神书派!

不知何时,长谨已立在他身侧一丈开外的半空之上,身披八卦玄紫氅,长身玉立,如世外仙人一身气派!

笠卬见到他时,一瞬间慌了神,但一看只是长谨一人,便觉自己并非毫无胜算,不禁冷笑一声,欢宁又提醒他朝右看,笠卬转头一看,不禁心惊肉跳,那悬在半空之上,周身清光围绕的不正是慕乙吗?

慕乙不是与欢宁置气回了天虞山吗?怎此刻又出现在这篇遇山?难道这是个引蛇出洞的局!

笠卬明白这是计之后,当即转身欲用身后不死方士为盾逃离,可转身一瞧——狐族?

乐儿、狐一、白芷、清霜早已藏身在不死方士之中,悄无声息的将他们一个个抹脖杀之!正目露凶光看着笠卬!

如今,四面是敌,笠卬早已没了胜算,唯一活命的机会在欢宁!他倒是想得快,奈何慕乙的速度比他更快,在他转头冲向欢宁的瞬间,手中一道白光劈向他的面门,笠卬当即跪倒在地,额上鲜血汩汩流出,眼中不甘,用手抓着地上泥土似是想借力起身。

慕乙并未取其性命,重伤笠卬后来到欢宁身侧,欢宁收回手中雷泠剑,倒在慕乙肩上,之前布阵杀敌时,耗损心力,此刻已是没了力气,慕乙立刻将欢宁打横抱起,欲回屋中渡气于欢宁,欢宁立刻摇了摇头,在慕乙耳边悄声说道:“上君,欢宁无事。”

慕乙见欢宁执意在此,便也只好依着她的意思,将欢宁放下,抱在怀中,欢宁依着慕乙站着。

原先在篇遇山受了伤或是未受伤的山精鬼怪见神书派与慕乙神狐在此,哪里敢造次,本欲乘着他们都盯着笠卬时悄悄离去,却不料长谨一直盯着他们呢!慕乙出手重伤笠卬时,长谨便飞身至他们前方,拦住他们的去路,布阵设法!

再说那笠卬,双眼死死盯着欢宁,不甘心!实在不甘心!慕乙伸手捂住欢宁的双眸,欢宁依偎在慕乙怀中,不去看那笠卬。

乐儿姑姑见笠卬盯着欢宁,扬手一巴掌打在笠卬脸上,怒斥道:“看什么看!姑奶奶问你,只有你一人来吗?”

笠卬只是阴森森冷笑,不作回答,慕乙看着他,没有问任何话,其实看到笠卬的瞬间,他便知道这笠卬并未随宋臣廉他们一道儿离开。

欢宁在慕乙怀中动了动,慕乙便知晓她是有话要说,便揽住欢宁的腰轻移至乐儿他们身边,欢宁将前时与笠卬所说之话细细道出,清霜道:“如此说来,这笠卬并未与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