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自重’,欢宁立刻放开慕乙的手,站在慕乙身侧,看向长谨。这毕竟是上灵清墟,不是天虞山,慕乙也不能反驳,可惜长凌还期待的看着欢宁与慕乙,她不是没有分寸的人,自然说不出责怪长谨的话,告诉慕乙,欢宁留在上灵清墟住一晚再走,慕乙点头,长谨道:“我这就为上君安排房间。”

言罢,伸手请上君一道离开,慕乙看了欢宁一眼,笑道:“长谨掌门不许我们待在一块儿呢,欢宁。”

长谨面上含笑,并未出言否认,欢宁笑道:“那欢宁只能明日见到上君了。”

眉目传情之间,长凌望着他们只会傻傻的笑,待长谨走后,长凌拉住欢宁的手,为欢宁欣喜不已,欢宁虽有些羞涩,但也不由低头一笑。

自欢宁出现,便与长凌形影不离,同喝清粥、吃素饼,同去沐房,不论长凌做什么,欢宁都跟在她身边,长凌亦紧紧拉着欢宁的手不放,直等到入夜后,她们在院中依偎着赏月望星。

秋风寒凉,萧瑟无边,长凌道:“上灵清墟是灵地,景色不变,但能感受到四时之风,若是到了冬日,便能看到皑皑白雪覆盖在山中青木之上,不过苍黎神树是不会被白雪覆盖的,神树永远都是那个样子,欢宁,我真想让你看看上灵清墟的四季。”

欢宁紧了紧裹在长凌身上的薄衾,长凌如今从头开始修道,自然受不得寒风侵袭,从前她有修道书护体,自然不惧寒风,如今从筑基开始,身子骨自然是要好好注意着。欢宁自然是想在屋内好好与长凌说会子贴己话,但长凌非要到院中来,欢宁只好依着她。

她们的影子紧紧挨着,长凌指着天上的繁星,告诉欢宁这是什么星,这些是从前师尊教的。

大师姐不在山中,长凌的师姐们都受了伤,尤其二师姐、三师姐与四师姐和五师姐,到现在还未醒来,只有她,不曾受半点伤,故而这几日来,都是她帮助昀识长老打理点尘山,到了不得不歇息的时候,她只好拉着欢宁回屋躺下,在闭目前,长凌道:“欢宁,我会去篇遇山找你的。”

欢宁道:“好,我等着你来,长凌。”

长凌还让欢宁保证,即便日后慕乙上君送欢宁再好的簪子,欢宁也不许拿下她送的白梅缀珠簪子。

欢宁点头保证,她才不会拿下长凌送的簪子呢!

次日清晨,在千隐山,欢宁离开时,长凌不免又痛哭了一场,欢宁瞧着好生不舍,拉着慕乙的衣袖,走又不舍,不走又不是,长谨与昀识长老看着她们,无奈摇头,昀识长老抱住长凌轻声哄着,长谨站在欢宁面前,遮挡住欢宁的视线,向欢宁与慕乙道别,欢宁瘪瘪嘴,由慕乙上君带走了,驾云前往青丘。

途中,欢宁坐在轻云之上,慕乙坐在她身侧,低头看着闷闷不乐的欢宁,问:“舍不得?”

欢宁点头,看向慕乙,眼中悲伤,但却还能露出一丝笑:“虽然舍不得,但是必须离开啊。”

慕乙伸手抚摸欢宁的面容,欢宁趁机握住慕乙的手,顺势倒在慕乙肩头:“长凌为了我,修道书毁了,需从头来过。昨日见到,她对我说,这是她永远不会后悔的事,上君,欢宁被这么多的人信赖着、喜爱者,欢宁喜不自胜,却又有些忐忑。”

慕乙揽住欢宁,柔声说道:“欢宁,你值得。你值得被信赖、被喜爱着,若是日后你还是犹疑,那么一定要告诉我,我会再一次告诉你,你值得。”

欢宁喜极而泣,留下两滴泪水:“嗯。”

他们到青丘时,慕乙一点儿不端着上君的架子,请狐兵通报狐王,狐王得知慕乙上君来访,立刻整衣率领狐将迎接慕乙,见到慕乙时,分外可亲,欢宁跟在慕乙身后,还是第一次见到这般和蔼的狐王,慕乙向狐王说明此次来青丘的原因,只是来见一见清霜与乐儿,旁的再没有什么事了,请狐王不必劳师动众,狐王听得,立刻将狐将退下,带着慕乙与欢宁绕过狐王殿,来到内殿中,过月洞门,至一清雅闲院内,院中竹、菊欣荣,更有一八角亭在秋菊之后,沿石子铺就的小径穿过菊丛便走到了亭中。

亭内说笑的不正是姑姑与白芷嘛!欢宁瞧见姑姑,姑姑也瞧见欢宁,四目相望,不禁喜笑颜开!

“姑姑!”欢宁大步奔跑至亭中,乐儿已起身上前迎接,与欢宁抱个满怀后才瞧见慕乙上君,施礼道好。一行坐在亭中,欢宁坐在姑姑身边,问:“清霜呢?”

白芷道:“方才他猜谜输了,给我们倒水端点心去了。”

白芷话音刚落,清霜便从月洞门外进来,瞧见欢宁与慕乙,喜上眉梢,手中端着花茶与点心,疾步走到亭中,坐在白芷身旁。

狐王知晓慕乙与欢宁此行是来叙旧来,客套了几句便言尚有事务要处理,起身离开了,待狐王走后,欢宁与清霜才放开了说话。

清霜道:“欢宁,你来的正是时候,姑姑与我还想着明日或后日启程去天虞山看看你,瞧瞧你的伤势怎么样了?”

欢宁道:“我的伤势已好,姑姑方才言伤势已愈,可是痊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