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臣廉,先生,许久不见了,欢宁看向宋臣廉,心中暗道。对宋臣廉的问候,微微一笑,对先生,她始终无怨。

乐儿不动声色的移步站在欢宁前头,看着前方白果树下的宋臣廉与是修,他们之间隔了五棵白果树,落叶随山风飞舞,长风与长谨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欢宁身旁,看向宋臣廉。

宋臣廉抬手一挥,一道黑雾散出,阻隔在他们之间的白果树似是被巨斧砍削,眨眼之间只剩下三寸高的木桩子,被砍的树干被抛到一旁的林中,他们之间,看得清楚了。

仍旧是林叶簌簌声与瀑布的似狂狮一般的怒吼声,夕阳渐落山头,晚霞在山巅聚拢,山头染上浅浅一层红雾,白果林也染上了这层红雾,金黄的叶蒙上了红霜。

宋臣廉看向长风:“不错,听到不死方士言你们在长沙郡,确实在心中暗笑你们的卑劣心计,这些不死方士遇见你们神书派与清妱阁非死即伤,还能有余力禀报你们的行踪实在是可疑。”

长谨笑:“不用如此卑劣的、一听便知是故意透露行踪给你的手段,你怎会好奇,来的如此之快。”

宋臣廉轻哼一声,笑道:“看来我们都猜到了彼此的目的了。我虽不喜什么正道之人,但你与长风,还有那个女弟子,倒是聪慧,若你们三人肯归于我门下,我定好生待你们。”

长谨笑:“先生高看,此等想法虽有趣,但听之实在荒唐。”

宋臣廉轻笑出声,他的笑向来不在眼中的,他的双眸在看向所有的人和事物时,都是一样的深邃,一样的冷漠,让他看不透他到底在想些什么,饶是对他熟悉的乐儿,也无法在他的眼中看到任何东西,宋臣廉的这双眼,漆黑,深邃,什么也看不清。长风与长谨看着宋臣廉的眼,亦是什么都瞧不见,长谨向来稳重,遇见不解之事,不知之事,向来都不动声色,这次看见宋臣廉出现,亦然。既然双方都知彼此的目的,那么宋臣廉留了什么后招?长谨看向宋臣廉。

宋臣廉笑:“到底是神书派的大师兄,不失礼数却又让我丢了脸面,幸而各位都是熟人,否则真是要无地自容了。”

长风看着宋臣廉,他常在长谨身旁,又得师尊教诲,自然也知遇敌不可露怯,不可显出打量之色,需平视敌人,旁敲侧击,以寻生路之道。他道:“是大哥你先说了胡话。”

宋臣廉道:“事已至此,臣一还愿喊我一声大哥,着实令我惊喜,不过,臣一,我是不能留你在我身边的。”

长风笑:“不止是不能留在大哥身边,是不能留在世间吧。”

宋臣廉做出遗憾之态,道:“是啊,不能留你在世间,只是上次冥魂蚕蛊未到手,如今还真是没有杀你的办法啊!”

长风笑:“但你想到了另一个办法,不然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宋臣廉笑道:“对啊,贸然出现暴露我的行踪就不好了。你们舍了那只狐狸和那只鸟,寻山道而走,做出小心翼翼之态,不正是希望我出现吗?只是我很好奇,就凭一个神书派的弟子,一只火狐与一只弱狐······哦!不,欢宁的身上居然有上古妖兽的气息,不能算是弱狐了,但即便强于从前,这么短的时日内,欢宁也不可能成为慕乙那般修为的神狐。如此,只凭你们,觉得有胜算吗?”

乐儿与欢宁一直未出声,听着宋臣廉的声音,居然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先生的声音他们再熟悉不过了,青竹林内传道解惑,连蚁虫都不愿踩死的先生,如今的话却将活生生的人命视为草芥,可即便心中难受也得忍着,也得看着先生······

长谨回道:“我们一丝胜算都没有。”

果然如慕乙上君所言,欢宁换骨之后,是修与是离看见了,定会看出不同,到底是上古妖兽的骨,是修与是离一定会觉察出。

宋臣廉又问:“既然如此,那只狐狸与那只鸟能放心你们独自面对我,尤其是欢宁!那只叫慕乙的狐狸,能放心让欢宁与你们同行?与你们同行便是死路,他舍得?”

长风忽然笑了,看向欢宁,忽然起了玩笑之心,道:“欢宁,你瞧,谁都看出了上君待你的不同,都知那上君对你的情意。”

欢宁的脸瞬间就羞红了,比晚霞还要红艳,众人在晚霞中披着一红光,凌冽的红笼罩着他们。

欢宁还是未说话,只是伸手给了长风手臂一拳,未用什么力气,只是警告长风,不要胡说。

长谨听得长风不再言,才问道:“是离呢?你身边的是离又哪里去了?怎不在你的身边?还有那两只妖?”

宋臣廉道:“无可奉告。”

长谨道:“我们也无可奉告。”

彼此心知肚明对方的目的,猜测对方的下一步该如何走,实在费心,不然,挑明了?

长谨初次见到宋臣廉是在山洞中,但长风幼时被师尊带回上灵清墟时,夜里睡不好,迷迷糊糊间,会喊出“臣廉大哥······宋大哥······”诸如此类的话,他听在心中,待长风与他真的亲近之后,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