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夜冷寂,山脚下,篱笆茅舍内,明月照窗牖,舍内无什贵重之物,仅一榻一案,长案前后铺着长席,长席上坐着远客故友。

平髻红衣者乐儿,赤红长袍清霜,着黛色长袍者乃是神鸟灵晔,水碧长衣者水涟,柳黄覆白长衣者是欢宁,棕黄参素长袍者慕乙,还有茅舍主人长风,水涟从前在六夷波乃是梳飞天髻,她也只会梳这飞天髻,后来遇见欢宁瞧见欢宁梳这双丫髻实在喜欢,便与欢宁一样,瞧见欢宁只有木簪与玉簪,便也学着欢宁样。灵晔与慕乙是神兽,要何样的玉冠没有,只不过下山后慕乙的荆桃革玉冠不知怎的变成了白梅革玉冠,素爱白袍却却未着白袍。

下山后欢宁瞧见慕乙长袍之色同自己是同源之色,心下暗自欢喜了不知多少个夜晚,她不知慕乙的心思呀,灵晔知!曾拉着慕乙到一旁偷偷的笑话慕乙,慕乙可是坦荡,任由他说。

慕乙看向欢宁,见欢宁终于不再盯着长风瞧了,只是方才还欢喜着呢,一低头愁思便上了眉头。

长风!天资颇高!若是好好修行,定可得道!这话是长睿告诉欢宁的。看到如今的长风,欢宁脑中想起的声音便是长睿当日说的这话。

欢宁和水涟坐长案东侧,对面是乐儿与清霜,南首是长风,北位是灵晔与慕乙,长风猜到欢宁此刻所想,道:“修行有变数,乃是常事,此道不可走,那便寻另一条道,攀山至山顶,非只能走一条道。”

欢宁偏头看他,释然了,对啊!此路不通走另一条路啊!

长风对她笑:“一如你一样,欢宁。”

欢宁笑道:“长风还是上灵清墟的那个长风!”

慕乙看着他们旁若无人的说着话,终于忍不住出声了:“不知小道长今后有何打算?”

这话声虽缓和,可长风还是感到了慕乙的微微怒气,不知自己是何时惹怒了慕乙。

欢宁也道:“对啊,长风,长谨道长言此事你们已清楚了一半,有何打算?欢宁可能帮得上忙?”

长风正色,看向慕乙与灵晔道:“既然两位上君下山,想必已遇到了不死方士吧。”

灵晔道:“是啊,长得难看,死了还化为一滩绿血。”

长风道:“这些天神书派弟子都在查这些不死方士的事,发觉到若是这些不死方士修炼时日不长者死后是化为一滩红绿血,而修炼时日长的便是绿血,而且死后体内的妖丹在绿血之中会消失不见,且这些方士守口如瓶,严刑逼供、威逼利诱都无法让他们吐出半个字,神书派弟子先前是活捉他们,想从他们口中问出一二来,但终究是问不出,他们被活捉后伺机逃跑者有,不过再被捉到之后便自戕了。大师兄明白他们是绝不会吐露半个字后只能追踪他们的去向而判断他们的目的,在明上这些不死方士似乎是夺取妖的妖丹修炼邪道,可天下之妖因这些不死方士的狠毒而作乱天下是果,可是这些不死方士死状太惨,且还将妖丹一并毁了,绝不让旁人得利,暗中似还有目的。”

灵晔道:“本神鸟曾想看这些不死方士的记忆,可是神法刚侵入,不死方士就死了,是被施法下咒,是大堕神曾经的心腹神兽鹰蛇是离下的咒。”

长风微微低头,似乎是何事想通了一般抬首含笑:“那我们的猜测便对了,这些不死方士就是如今的宋臣廉放出的,其一是让守正卫道之士因不死方士的事各处分散,而天下之妖作乱也是要分散我们,而且这些不死方士不像是他们要留下之人!更像是弃子!可我们想不通他们还有什么目的。”

慕乙脑中忽闪过一个念头:“冥无使?”

灵晔也想到了,可是又觉不可能:“不,当年的冥无使已灰飞烟灭。”

慕乙道:“虽然当年的冥无使本是神兽,如今再寻十二个神兽定不可能,可他要的不是神兽呢?”

长风忽想起了李家的爷孙:“曾经有个村落中李家爷孙一夜消失,不死方士说李家爷孙被他的师傅带走了,可是大师兄他们所遇见的方士都是弱冠之上,未有孩童,那李家的孙儿不过十一二岁。大师姐她们也遇到了一夜之间家中孩童消失的事,那孩童也是十一二岁,这几个孩童同年同月同日不同时,分别是子时、丑时、申时出生。”

孩童?寻了作甚?慕乙暗思,难道再创出几个冥无使?他道:“此事不宜再等!”

长风道:“小道本打算明日就启程的。虽然不死方士遍布各方,可似乎人数有多少之分。”

灵晔笑:“你们几个娃娃倒是心细!”

长风道:“是大师兄和大师姐心细,虽然不死方士在各方杀妖,可是他们发觉这些不死方士各方之中人数不一,以此地来说,杀死不死方士之后不死方士的人数便不再增加,可靠近邛都之地却不然,杀死不死方士之后其人数没有骤减之态,虽是他们人数没有大肆增多,可确实比此地来说不寻常。大师兄他们本是欲寻这些不死方士踪迹,寻他们的老巢,可这些不死方士却故意东西乱跑,一点踪迹都寻不得,后有听得孩童失踪之事,猜觉若是一直追着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