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宝儿都懵了,她万万没想到,这个邹家小子居然跟个甩不掉的狗皮膏药一样跟上来,邹耀堂眨眼就来到了二人面前,拿着帕子边擦汗边道:“妹妹走得太快了,我人生地不熟,一转眼就找不见你了,也不等等我,可把我慌的……这位是?”

邹耀堂看向对面俊美的男子,客气地笑笑。

赵景寰同样客气的回礼:“在下是阮二姑娘好友,免贵姓赵。”

连名字都不屑告知的六皇子殿下,看着这不知从哪冒出来的男子,心气就不顺的暗暗啐道——一脸衰样,妹妹、妹妹!亲亲热热叫给谁听呢!

邹耀堂别看身子虚得很,这眼神可不虚,见对面气质冷郁的男子眼中带刀瞪着自己,立时有了危机感,从衣着来看赵景寰的身份显然不是普通人家,又姓赵……这玉京一笔写不出两个赵字,打算将来走仕途,这基本的眼力价他还是有的,既然不能直接得罪,那他可以暗搓搓的来。

“二妹妹,既然到了你修习的医馆,不如你好好替我看看,直接开了方子我回去喝喝看……”

说着,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赵景寰一早就搁这儿盼星星盼月亮的等着呢,怎么也没想到被这人横插一杠子,脸色立刻沉了下来,强勾起嘴角:“兄台,这看病总有个先来后到,我亦在此久候多时,烦请兄台在一旁稍候片刻……”

邹耀堂没有先回答他,反而转过眼可怜巴巴看着鱼宝儿,那腻乎乎的样子,把个没见过男孩子撒娇的鱼宝儿搞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她看看眨巴眨巴眼不说话的邹耀堂,再看强忍怒气一脸不高兴的赵景寰,想都不想直接对邹耀堂道:“邹家表哥,我还不能开方子呢,刚我就说了,你要是真有哪里不爽利,去找坐堂大夫好好看看,找我没用的。这位是师傅吩咐我按着他日常惯例,简单做些艾灸调理的客人,我还要忙,你到前面问一下伙计,让伙计带你去找坐堂的林先生,看完了就先回去吧……”边说边把人推了出去。

“哎哎,这、这男女授受不亲,怎可二人独处一室!二妹妹、二妹妹……”

鱼宝儿叫来一个伙计,让邹耀堂看清,才撂了笑脸冷冰冰道:“邹家表哥看清楚了,这是医馆,大伙都是来看病的,没有这么多忌讳。我入医门是爹爹应允了的,你可别空口白牙在这冤枉人!呐,这是医馆伙计,他可助我治疗,这里一共三人!这门我也没关,没有什么见不得人要谁不知所谓乱嚼舌根!我忙,恕我不能招待邹二表哥了。”

赵景寰哼了一声,像个斗鸡高昂着头,追着鱼宝儿走了进去,直接将邹耀堂当成了空气。

“这人哪冒出来的?”赵景寰看他吃瘪虽然高兴,心却还七上八下的吊着,这三年,三天两头跟阮晴相处,阮馨在他心中的影子已经淡了不少,虽然阮晴对谁都笑眯眯,但他感觉得出来,这丫头大概还没开窍,面对他人爱慕的示好,向来情绪淡淡,目前也没有看得上眼的意中人,但是这不代表人家永远看不上不是,眼看及笄礼过后,肯定有一大票媒婆要把她家门槛踏破,他这心里能不急么。

“我那好晚娘不知哪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今天忽然上门认亲,莫名其妙就黏上来了。”

莫名其妙?那小子眼神黏糊的劲儿,可不是莫名其妙啊,真想把那俩放肆的招子抠出来!赵景寰气呼呼的喘气,忽然被鱼宝儿一掌拍了一下胸口:“悠着点,干嘛呢,跟河豚似的!放松……”

好悬一口气没上来,赵景寰目光幽怨地看着她道:“你就不能温柔点啊……怎么越熟,你下手越狠了呢……”

鱼宝儿一乐,给他胸口贴了个膏药:“要温柔回你的温柔乡去,你家小芊芊对你还不够温柔啊……”

赵景寰微微侧头躲着这股药味儿,还是忍不住拧眉看她:“那是我母妃硬塞过来的,不是我……我跟她没什么……”

“哎哎哎……你可别跟我这儿装清纯小白花啊,你知道我摸得出来。”

皇子成年纳妾,或是自己心有所属,或是宫里娘娘物色对他有助力的人家,总归都是为了让成年男子晓事,碰人姑娘又说这话把自己择开,可就忒不要脸了。

小白花啥意思他不知道,但是鱼宝儿言下之意太浅显易懂了,赵景寰闹了个大红脸,偷偷瞄着坦坦荡荡的小姑娘,心头五味杂陈。你说她单纯吧,因为学医啥都明白,你说她明白吧,于感情一事就像个棒槌,真愁人……

“长者赐不可辞,我、我身不由己,但是……但是我心有所属了,等我、等我准备好,我一定……”

“哦,那你有喜欢的人,就要好好努力呀,拈花惹草要不得,会得病的……好男人,要学会洁身自爱知道吗,再说你底子弱,为了健康着想,千万不可贪欲。”

得病?贪欲?!赵景寰又羞又恼,但是看着鱼宝儿一脸认真的劝诫,说道拈花惹草毫不掩饰着嫌弃厌恶,顿时心口又是一梗。男人建功立业,三妻四妾本是寻常,怎么从她嘴里说出来,好像十分不知廉耻,要染一身脏病、早早死掉的样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