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瑜缓缓转头,看着面如土色的李琳玥:“你可真是——无法无天。”

李琳玥手里的鞭子啪哒一下落地,急慌慌的辩解:“我、我不是有意的!是……是他们逼我的!”李琳玥指着地上的鱼宝儿,气的胡言乱语:“就是这个小贱人逼我,她拿话激我!我只是想吓唬她,给她点教训!我没错!”

鱼宝儿避开赵景寰伸过来的手,扶着小竹站起来:“我逼你什么了,急吼吼冲进来撞人的是不是你,莫名其妙出言不逊的是不是你!不许人反唇相讥、挥鞭伤人的又是你不是!打人、撞人、伤人,还口口声声要将我打个皮开肉绽,打碎我的利嘴!这一桩桩都是我逼得你的?我吃饱了撑得?我跟你无冤无仇,我逼你什么了?!大家从头到尾看的分明,你让大伙说说、到底是谁仗势欺人!”

鱼宝儿不卑不亢有理有据,说的李琳玥羞愤至极,在众目睽睽下又无法自圆其说,再看自己心仪的男人,凌厉的丹凤眼只在刚才淡漠的扫了自己一眼,此刻却一改冷漠认真的听着那小贱人的话,根本没将自己放进眼里,顿时心头一酸,气的要疯。

“我骂你就老实听着,谁让你跟我拱火!你就是欠收拾!说你两句又不会掉块肉,谁让你嘴那么贱!挨两下教训也是活该!”

如此强词夺理蛮横女子简直令众人哗然,历来知晓这玉京里将军府千金张扬跋扈之名,却全然没有料到嚣张至如此地步!

赵景寰都听不下去了,他好歹也是个皇子,怎么也不能袖手旁观,他上前半步想出言呵斥,却没想到身前的鱼宝儿比他更快一步,冲到李琳玥跟前高高扬起手,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李琳玥的头伴着一声脆响被狠狠扇了一耳光!

赵景寰“!”

赵瑜“!”

李琳玥难以置信的捂着脸缓缓回头:“你、你敢打我?”

鱼宝儿冷笑:“打的就是你!我打你就老实受着!谁让你嘴贱,挨两下教训也是活该!”

说出去的话被原样奉还,还附赠一个大耳光,李琳玥活了十六年,从没受过如此委屈,这简直是奇耻大辱!她也扬起手,要给眼前不知死活的贱人一个教训:“我是大夏李大将军之女,你敢打我,我爹绝对不会放过你!”

鱼宝儿稳稳接住李琳玥的手,用尽所有力气与她抗衡,迎着她错愕的目光,冷声喝问:“将军是谁家将军?!大夏是谁家天下?!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将军有幸得帝君厚爱,为大夏开疆扩土,精忠报国本是身为臣子之责,竟纵的你得意忘形,目无王法仗势欺人,家父阮清正同为人臣,你都敢当街霸凌同僚亲眷,若是无权无势的百姓得罪与你,焉能有命活着踏出此门!”

李琳玥的手不由自主轻抖,她目光颤颤环视众人,百姓眼中的怒意,赵景寰眼中的警惕,还有安王赵瑜眼中深沉难测的凝视,简直令她如坠冰窟恨不能拔腿而逃。

她心中再有何羞恼之意都不敢轻露分毫,鱼宝儿的话如同兜头一桶冰水,将她浇了个透心凉,纵是再被家人宠上了天,此时此刻也恢复理智,她放下手,因着那么一丝倔强的傲气,梗着脖子不情不愿的装哑巴。

“将军府的教养,简直令人叹为观止,此事,本王会原原本本禀明圣上,你有何不满尽可以回去告诉你爹爹,让他来找本王。”

赵瑜下巴微昂,睨视李琳玥,明明不算多严厉的语气,其后蕴含的对鱼宝儿的护意和疏离,却叫李琳玥眼圈迅速泛红。

那日被救,她回家立刻满心欢喜,跟爹娘表明自己心意,却不料,爹爹第一次言辞斥责她的异想天开,将她骂了个狗血淋头!刚才见他进来,她心中还有一丝隐秘的希冀,如今这般被不留情面的驳斥,连这最后一点情丝都被斩断,少女暗恋的初心粉碎,她终于忍不住掩面跑了出去。

“各位的诊金算在本王账上,算作赔礼,无事了,各位散了吧……”

众人没想到凑热闹还能得到好处,顿时喜笑颜开听话散去。

鱼宝儿上前对赵瑜施礼道谢:“这本是无妄之灾,却让王爷破费,真是对不住。”

赵瑜想了想,挑眉:“二小姐提醒本王了,这钱本不该我出,阿龙,一会儿把账单送将军府去。”

鱼宝儿“……”

赵瑜看了看四周,打头向内堂走了两步,回首道:“可见过那位先生了?”

鱼宝儿跟在后面回道:“见过了,先生允小女明日起来修习。”

赵瑜诧异的多看了她一眼:“不错。”

二人一前一后闲聊,赵景寰心有不甘的坠在后头跟了上来,却迟迟插不进嘴。

直到进了一间用来临时待客的空室落座,赵景寰这才明白他们聊的是什么。

听到鱼宝儿今日胆大心细通过考验,赵景寰的视线不由凝她玉白的双手,迟疑道:“大夏固然民风开放,但从医者除了宫内授予官职,领朝廷俸禄的女官,普通医者终究属于中流,稳婆,女医更沦为下九流,二小姐出身名门,入了此